这个晚上,是守灵的最后一个晚上,所以要比前两天晚上更加的重要,杨家的亲戚一般来说要守通宵的,但架不住有人困啊,到两三点实在受不住直接坐在椅子上睡着的也有。因为第二天就要入土了,是陪着死去的人最后一个晚上了,杨振和杨乐跪在棺材前哭得很是伤心,这让边上看着的人都为之难受。
李妙真在边上陪着,也陪到了十二点多,杨振偶尔回头看了她一眼,李妙真注意到他的眼睛很红,满眼满脸的疲惫之色,是啊,都三个晚上没睡觉了,怎么会不累呢。杨振看了她一眼,又回过头去了,这个时候,他也没办法去顾及别人了。
打着肖芳留给她的手电筒走回去,到了家的后门,轻轻一推便推开了,门后面放着一把椅子,是肖芳故意这样放的,李妙真把门推开一点,手伸进去把椅子拿开,蹑手蹑脚地进了屋,洗了脸泡了脚爬上床睡了。
出殡的日子,大家伙又都来了,送杨爷爷最后一程。
地点就选在后山那块山头上,那里已经有好个坟山了,坑已经控好了,具体是谁挖的,李妙真不知道,这些事情都有专门的人安排,和专门人的去做,反正她以前到别人家的丧礼上去凑热闹,就从来没有看明白过。
这边的人吃过早饭,便是送别仪式开始,杨振跪在棺材前大声念着悼念书,念完之后,便是放鞭炮,七八个孔武壮年抬着棺材就离开了,要围着村子里走一圈,各家各户要准备鞭炮出来放,然后才是抬着到后山。
李妙真跟在后头,随着大队慢慢地走着,一直跟到了山上,又是放鞭炮,又是放火铳,这种是用什么做的,她不知道,不过猜想应该是火药夹了一些其它什么东西,应该没什么伤害,就是声音很大,很刺耳。小时候,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哪个地方又死人了。她也一直对这个很害怕,听到这个总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如今看来,就只是声音大了点而已。
山上来了很多人,都快要站不下了,还有很多小孩子也过来了。
仪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了,那几个人把棺材放进了坑里,开始有人拿着铲子埴坑了,杨乐放声大哭起来,杨振站在边上浑身透着悲伤的气息,杨家其他的亲戚也都脸上凝重地看着那副棺材,直到把土都填上。
埋了,意味着这个人就再也见不着了。
人们慢慢地下山了,到最后,山上没剩几个人了。
李妙真也向山下走去,至于杨振家里的那些后续的事,那些亲戚应该会帮忙的吧,她就不再操心了。
还有二十多天就要过年了,每年年底的这个时候,服装厂是最忙的,有时连着多天要加班两三个小时,赶着缝制出衣服成品,仓库里的人要把每移鹄矗分门别类,然后要把这些成衣要以最快的速度发放到其它商家。
再来就是盘点仓库里的库存,还有厂里的一些固定资产。不过今年,财务要忙了,因为之前和那些核辞职的员工签了欠条的,他们都回来拿钱了。
李妙真也忙着焦头烂额,这几天忙得甚至没有时间去学画画了。而李群这个大厂长,这次则要亲自出马,年底了,最重要的就是到每个合作过的公司去,讨钱!
她已经把如何进货,去哪里进货教给了李国荣,还带着他到那些店子里找老板混了个脸熟,便放心地把一切都交给了李国荣。自家超市一旦断了货,李国荣就可以自己到县城里去进货了。不过,那些店家都要李国荣把之前的钱都清了,李国荣也只说到时要李妙真过来清。这个事情,李国荣觉得他作不了这个主,万一女儿可能还有别的安排呢。
这天,李妙真在厂子的办公室正忙着看资料文件,然后门口一个门卫上来说,外面有人找,叫什么杨振的。李妙真扔下手里的工作,马上出去看。
“杨振,你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应该不会到厂里来找她的吧。
“上次砸我店子的那几个人被抓了,还有砸我家的王军的家人,听说也被请到派出所了,因为当时你在现场,说是要你也过去指认一下。”
李妙真惊讶道,“全抓到了?”心里却想,这要么就不抓,要抓就全给抓了,是要炖一锅粥吗?
天气太冷,杨振建议道,“你不要骑自行车了,我来带你吧,反正没有多远。”
“好的,”李妙真点头,“总算是抓住了,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天一直在提心吊胆,生怕他们会回来砸我的店子。”
杨振推着自行车往外走,想了又想,“现在应该不会了,那些混混只不过是一些穷人家的孩子,出来社会又不想工作,好吃懒做的。却也是个个没什么胆的,那天砸了我的铺子之后,应该是知道我们报了警,所以就一直躲在家里不敢出来,而警察掌握的资料也不太多,所以才一直没抓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