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可看着手里的信报,递给南宫:“七王爷该说的话也说了,秦川先生那边也传来消息,学院里已经有胆大的学生在写文章议论,我已经拜托先生把握好尺度,切莫触怒了皇上的底线。”
“嗯!茶馆巷间也有议论了!此时事涉宫廷内帷,本就是百姓最津津乐道的事,所以咱们只要开个头,后面都不需要推波助澜了。”
“太子是国之储君,朝之根基,皇上势必还要征询重臣意见,你觉得皇上会问谁?”
“如今内阁三位相爷,隐隐之中是以程相爷为首的,那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咱们东宫的属官也接触过,说的也都是一些场面话。这么多年,皇后可是没少花心思笼络,可是自从杨首相出事后,这三位也都看的明白,皇上可是不喜欢他们和皇子们走的太近,所以这三位相爷表面上可都是不偏不倚的。不过,太子是正统,只要他们能够不偏不倚就已经占了赢面了。咱们这个时候一静不如一动,倒是不要落人话柄的好。”
“你说的是!”薛可顿了顿:“不知道此刻殿下如何?这两天宫里的消息也说不清楚,上次说头上还有伤,不知道好了没有?”
南宫劝慰道:“太子身份在这儿,宫中奴才也不敢欺辱的。何况殿下一向心性坚韧,唐娘子不必过于心忧。”
薛可笑了笑:“也是!倒是我,过于琐碎了些!”
南宫心里吐了吐舌头,想您已经够沉得住气了!没听见芙蓉苑那帮女人都快闹翻天了!有要去宫中替太子辩白的,又要去皇后面前求情的,还有抄血经祈福的,还有要做法事驱邪的,也亏得薛可明令压制下来,要不还不知道吵成什么样!南宫突然发现他已经不知觉的将薛可视为东宫的女主人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也想不起来了,明明一开始太子让薛可进玲珑阁的时候,他还是好生劝谏了一段时间的。不过现在他是真心觉得,东宫如果有这样一位女主人真的是一件幸事。不过想起薛可的身份,他又觉得像个不确定的隐患,总感觉有点不安。
薛可看见南宫微微出神,不由问道:“南宫,你在想什么呢?”
“哦!下官在想,皇上几时会解决这件事情?如今事情发生也有五日了,皇上应该也从盛怒中稍微醒一醒了。”
“虽然正月十六便开朝,但历来惯例是从二月二之后才算真正结束年假,太子这段时间不在朝堂还遮掩的过去,到了二月二的大朝会日子是肯定有个交待的。另外,宫中有规定,无子的嫔位女子丧制为七天,两天后华嫔即将出殡,到时看皇上如何赐号、皇后如何操办丧仪就能知道个梗概了。想来也就是今明两天,皇上必然会下决断的。”
薛可不再说话,将手脚往火盆旁凑了凑。南宫神色也严肃起来:“看来我们的布置也要抓紧了。”
“兵部的人选定好了?”
“已经选定了三个,正在最后商议中。都是兵部的中层,按照之前说的,既不能官位太显,惹皇上猜忌;也要一定分量,就事论事,话要说到实处的;还要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不参与争斗,皇上相信的人。”
“兵部是殿下最强劲的根基,你和东宫的属官想必对各位的品性也都了解,你们费心选定就好。”
“皇上,皇后娘娘过来了。”
皇上皱了皱眉,将头从眼前的折子中抬起来。这一封兵部左侍郎的奏折他已经来回看了三遍。奏折中倒是只字没提最近太子之事,只是说到西域平定不过四五年,而三年前薛氏通敌被诛,边陲相关传言虽然被压下,但现在宫外又有些谣言,虽不属实,但如此时宫外谣言传到边陲,怕是会动荡军心,也会给让那些边陲之国产生觊觎之心。
一国军事乃是国之根本,而太子当年又是名为监军,实则跟着薛氏去平定西域的,皇上也不得不考虑这其中的厉害。此时恍惚了一下,见一旁等着回话的曹公公,才想起他刚禀告的话,随口问道:“你说什么?皇后来了?她来干什么?”
“娘娘说是请示华嫔的谥号。”曹公公恭谨的回答:“娘娘正在殿外呢!”
皇上点点头。曹公公立马弯着腰出去恭请皇后。
皇后行礼后道:“皇上,内务府初拟了几个谥号,臣妾来请圣上决断。”
“嗯!都有哪些,说来听听。”
“华嫔妹妹深得皇上宠爱,年纪轻轻又走的如此惨烈,臣妾看了一下,一曰节,一曰烈,一曰义。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皇上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皇后:“梓潼觉得哪个好?”
“华嫔妹妹对皇上一片痴情,臣妾想丧仪隆重点,也对皇上都宠爱之心稍稍有点安慰,至于谥号,女子忠节乃是头一等的品性,还是节字好。”
“节?”皇上冷冷道:“皇后觉得她是遇上了什么不节之事么?”
“皇上!”皇后有点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坐在龙椅上的人,她不明白皇上明明前两天还在盛怒之中,怎么突然风向有点转变:“华嫔她!”
“华嫔因感染时疫,不治而亡,朕甚痛心,皇后要费心操办丧事,对于可能感染的宫人也要处理好,切莫让宫中再有人受此影响。至于谥号么,朕也初拟了一个,华嫔一向温顺恭谨,谥号顺吧。”
看了一眼怔住的皇后,皇上有些不耐烦:“皇后有什么意见么?”
皇后勉强从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皇上的谥号自然是极妥帖的。臣妾明白了,谨遵圣旨。”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