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兄弟。我的货赶好了沒。”一名中年人快步的跑进院落。心里焦急却又不敢太过催促:“姜兄弟。客人那边催的急。你看这……”
姜楠坐在小板凳上。一丝不苟的编制着灯笼。丝毫沒有被身后的中年人影响到。在姜楠对面。何静蕊细心的裁剪的花纸。俨然沉醉在剪纸的艺术当中。
在这一年多里。他们以做灯笼谋生。夫妻二人默契配合。一人编制竹架。一人裁剪花纸。两人完全陶醉的灯笼的艺术当中。他们夫妻二人编制出的灯笼。细致动人。栩栩如生。短短的时间里。就在西夏城内广为传播。
随着他们名气增加。上门求灯笼的人络绎不绝。可惜他们一天只出一个灯笼。就算富贾高官许诺重金。他们还是不愿多做一个。
中年人站在姜楠身后。脸色尴尬的看着他编制。几次想催促却又不得不收住口。瞧他欲言又止。额头冒汗的样子。颇有几分滑稽之感。
夕阳渐渐落山。当晚霞洒入院落。姜楠方才将灯笼交给中年人。中年人一接灯笼。马不停蹄的跑出街道。给城中的达贵送灯笼去。
一年前。何静蕊自废金丹。从此断绝修炼一途。正因如此。她在仅剩的几年时光中。才能像凡人一样活着。不至于随时陷入昏迷状态。
她对如今的生活很满足。每天剪好花纸。与心仪之人默契的制成一个灯笼。灯笼被送到西夏城各处。悬挂着府邸屋檐下。为來往的路上贡献一丝光亮。
每当制成一个灯笼。她都觉得无比幸福。心中想着若是能永远如此下去该多好。但她清楚。寿元有限。终有身死的一天。或许这就是命运的作弄。
每天编制好灯笼后。姜楠就会与她携手坐到湖畔边。看着夕阳慢慢落山。直到天彻底黑下。方才回到屋内。这条街上数十户人家。大家都有各自的忙碌。彼此见面交流的时间不多。但每次遇上。彼此一个善意的微笑。就能感受到温暖。
虎头虎脑的翁良。为了担当起‘男子汉’的称呼。开始帮着父亲在城西经营面摊。可只要有时间。他就会搬个小板凳。坐到姜楠和何静蕊面前。双手托着下巴。耐心的看他们如何编制灯笼。
翁良边看边学。只是不论他如何努力。编制出來的灯笼。始终找不到‘买家’。但他一点不气馁。照样全身贯注的学习着。虽说翁良沒有拜师。心中却早已把姜楠和何静蕊当成师傅师娘。他也算是名副其实的徒弟。
西夏城一年比一年寒冷。在姜楠來到的第二年冬天。天空开始飘起毛毛的雪花。西夏城数十年才会有一次大雪。沒见过雪的孩童。见到漫天的毛毛雪花。无不兴奋的拍手叫好。
小娃娃在雪花中嬉闹。大人们祈祷來年大丰收。烂漫的年轻男女。则是比肩欣赏漫天的雪花。彼此依偎甜蜜起來。兴许他们以为。大雪是数十年难得一见。或许他们一辈子。就这一年冬天才能见到漫天飞雪。
入冬越深。西夏城的雪花开始慢慢积累起來。小娃娃最初对雪花的好奇。开始变得习以为常。就连欢笑的嬉闹中也少了许多。年轻情侣的眼里。漫天雪花也变得不再浪漫。这个冬天。人们开始感觉到寒冷。一股又一股的冷风。吹得路人瑟瑟发抖。
“今年的雪会一直下下去。”姜楠从屋内走出。静静看着漫天飞雪。眉头不禁皱了起來:“漫天飞雪不停。西夏來年必然大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