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太太原本有三个儿子,三子夭折,长成的只有两个,陶桂琴嫁的是二房次子,长子丁靖贤娶的是母亲娘家表妹,自小青梅竹马,丁老太太虽然不太愿意,可孙子愿意,丁老太太看没太大毛病,也就随了孙子心愿。
成亲后俩人倒也恩爱。
大多数人家给儿女定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后你是丈夫我是妻子,生儿育女,一同为了家为了儿女努力,彼此之间有的感情日见浓厚,有的依然是你是丈夫我是妻子,尽职尽责。
有些青梅竹马,彼此情投意合的,或者是一见钟情,成亲后没过几年,没了当初的爱恋,又因为家里琐事,互相的变了,互相的挑剔对方,没了恩爱,只有抱怨,慢慢的俩人变得面目可憎。
二房长子夫妻就是这样。
次子丁靖祥说是他去陶家铺看中陶桂琴,不如说是丁老太太看中这个孙媳。她多年前回过陶家铺,去了陶家,见了跟在陶姨姥身旁的陶桂琴。
那时陶桂琴还小,丁老太太并没娶回丁家的打算。后来二儿媳婆媳想给孙子还定章家亲戚,丁老太太不愿意了,专门让大儿子带孙子回趟陶家铺。
给孙子说了陶家女,如果陶家没给闺女定亲,孙子见了人愿意,那她会托人提亲。
所以就有了丁家回祖宅,丁家儿郎看中陶家女才结了亲家的说法。
二房长子丁靖贤烦了妻子之后,在外养了个外室,谁知道这个外室年龄比他大不说,还带着之前男人的儿子。现在怀孕在身,还有一个月生产。
丁靖贤没给爹娘说,跪求祖父祖母,想看在肚里孩子的份上,接外室回家。
这可把丁老太太气得呦,当初死活要娶表妹,这会又要接外面女人回家,他想做什么长辈都得依着他?
丁老太太咬死不同意,丁老太爷出去打听了,那个外室是个可怜人,不是玩仙人跳的那种,丁家也没让人可以图谋的家业。
丁靖贤指望祖父母同意,也有人家看在自家血脉的份上捏着鼻子认下,长辈给亲家赔礼道歉,亲家也只有退一步,总不好为了这个让自家闺女和离。
谁知祖母硬是不同意,说她不缺曾孙,不让外面的私生进门。
这是最近发生的事,丁老太太之所以让孙媳回娘家,是让她躲开一下,怕孙子给孙媳张口说外室之事,家里在亲戚面前闹得难看。孙媳回了娘家,孙子不好跑到岳父家给媳妇说。
不然因为孙媳嘴不把门轰她回娘家,亲戚还在丁家住着,以后二房妯娌更加难相处。丁老太太不是做事不考虑的糊涂人。
丁老太太扶着曾孙走了一阵,抱起来放在方椅上歇会,摸着曾孙小手说道:“你看孩子娇弱的,当娘的有那闲心管妯娌的闲事,干嘛不多照顾孩子?自个屋里事乱七八糟,成天盯着妯娌,孩子都养不好。”
丁老太爷看着曾孙,摸着手上的佛珠,听着老妻叨叨,半天说了句:“我昨晚想了一夜,把靖祥过继给老三。”
丁老太太猛的抬头,吃惊道:“不是让靖粱……”
大房有三子,最小的是十五岁丁靖粱,夫妻俩和儿子商量过,让靖粱继承三房香火,所以丁老太太听了丈夫的话吃一惊。
“老大那房还行,老二……”丁老太爷摇摇头,“以前想着让靖祥顶着他二房,可他不是长子,嫡长心里能舒服?他们二房越来越……。咱们当初左右为难,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一直熬到分家,就这样我大哥一直说爹娘偏心,好像咱挣下的家业是爹娘给的。爹娘是偏心,偏心老大,死前还拉着我的手让我照看大哥那一房,现在你我还管着他们不就是跪着答应了爹娘。”
丁老太太想起那一房就来气,几十年下来,花给他们的钱再买几个宅院都不止,不然他们怎么一家人还挤在这个破宅子里。
“昨晚我想了,何苦让靖祥走一遍我走的路,干脆把他过继给老三,以后老二他们能混成啥样随他们折腾,靖贤是废了,随便他们吧,咱快入土的人,没精力为他一人操心,他又不是没爹娘。靖祥过继给老三,以后就是老二隔房侄子,总好过是儿子受他爹娘指使。”
丁老太太泪如雨下,最怕儿孙不孝败了家业,眼见着要重复上一代的路,他们老两口辛苦几十年为了何?
“你也别伤心,儿孙自有儿孙福,谁造的孽谁承担,我们不要学我爹娘,把那不争气的交给其他人,爹娘以为是帮,却不知是害。我知道你让靖祥娶陶家的,就像我娘当初看中你,你想让靖祥顶起二房,二房以后交给他,可他不是长子,就像我不是长子,总要受长房的约束。”
听到这,丁老太太恨,她受大嫂的气,就是分了家大嫂一句一个我们长房,你们二房怎么怎么滴。
抹了把眼泪,丁老太太恨恨道:“那就让靖祥过继,靖贤要领外室子进家,那就分家!分了家他二房爱咋折腾就咋折腾。”
不对比不知道,以前丁老太太总想着自己的儿孙不会如何如何,二房是不争气了些,以后让靖祥顶起,靖贤无能靠着兄弟过活还能咋滴。
可想想他们夫妻俩,帮了一辈子的大伯子那一房,拖累了他们一辈子,到头来他们孙子口口声声都是他们二房欠大房的。
让靖祥以后和他们一样?
丁老太爷继续说道:“我也是听了陶家分家的事才做了这个决定,陶家为何爹娘在就分家,我想是因为陶家不想以后儿孙发生矛盾。陶家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