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模糊的光亮映入眼帘。丁丛慢慢睁开双眼,有些迷茫,有些不安,更多的是疼痛。他又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阵,待头脑稍稍静了一下,耳旁的声音也更加杂乱起来。再次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集成吊顶,然后发现视线内有个玻璃瓶在左右轻微晃动,瓶口有根透明的塑料管逐渐模糊着消失在视线之外。光从右侧洒来,身上虽然痛的厉害,但已经不是很难熬了。想要扭头看看周围,发现根本无法转动,而且似乎有什么硬物插在鼻子中,呼入的空气微甜,但大不部分空气却混合着刺鼻的消毒水与酒精味。嘈杂中不断传出撕心裂的痛呼,断续的呻吟,轻声的抽泣,绵绵的安慰……
不用再看、不用多听、不用猜想,丁丛也知道自己应该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怎么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丁丛又闭上眼睛开始不断的想着。
“家属都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不要打扰到其他病人的休息。陪护的家属有一人就够了,请无关人员离开病房。谢谢您的配合。”一阵甜甜的轻声细语由远及近传入丁丛耳中。听声音丁丛觉得应该是位娇柔的女护士,声音是那么委婉动人。
声音的主人走到丁丛的身旁,拨动瓶子的声音突然响起,接着是一阵细碎的声音过后,丁丛觉得有一双手插入身下,托起自己的后背,然后向上使劲顺势把住自己向左翻去。在整理了一下他身下的被褥后,又走到他身前开始整理氧气管的位置。
丁丛睁开眼睛想要说点什么,可睁眼看到那双手主人的瞬间,冷汗就打遍了全身,张口想要呼叫,但“啊,啊”的两声后就没了声音,一脸惊悚的看着护士。
再看眼前这个护士,一张精致的瓜子脸满是苍白,鼻梁细长,鼻尖如锥,不合比例的大眼睛内异彩闪烁,眼眉及双眼皮都大的要挤在一起,鼻下的嘴唇薄如刀片,红如血。护士帽遮住了大部分头发,少许能看见的地方也是如七彩板一样色彩鲜艳。唯独耳朵比较正常,除了耳蜗就是耳洞了。
护士看着丁丛惊恐的表情也被吓了一跳,“醒了?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我去叫医生来看看。”说完便跑去叫医生。
还没缓过神的丁丛就差高声大叫了,怎么又到了奇怪的地方。因为被侧了下身子,丁丛看清了自己所在的房间其他部分。自己应该是躺在最靠近窗口的位置,右侧两张病床并排放置,对面相应的位置上也有病床。这里应该是六人间的病房,每张床的周围都有人在忙碌,不是用手巾擦拭着病人的身躯,就是在旁边按摩病人的四肢,有的在倒水,有的在剥蕉皮,就是没有人回身注意丁丛。
丁丛暗自松了口气,没敢发出声音。因为他注意到每个人都不是正常人,尤其是躺在床上的病人。每个人都不同程度的有些畸形,不是腿又粗又长,就是胳膊粗壮的像熊臂,甚至隔床的病人头顶怎么看都像是不锈钢做的。
“看来我这次是真的死了,怎么看这儿也不是活人应该来的地方。”丁丛还没从惊悚中缓过神,就见刚刚跑出去的护士领着一个胖乎乎的医生来到床前。这名医生还是比较正常的,就是那张钞票脸实在是不怎么耐看。
医生也没问丁丛哪里不舒服,而是直接翻了翻他的眼皮,然后拿出一支笔在丁丛眼前竖起做缓慢的水平移动。最后又在丁丛的右肩上轻轻的按了一阵阵,似乎在摸索什么。
“能感觉到痛吗?”钞票般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微笑,轻声的问道。
“还,还好。请问我这是在哪里?”丁丛稳了稳心神,没敢再去看医生的脸,声音多少还有些不自然。
“哦,这里是市医院。简单跟你说下你的情况。你的右肩、右臂大面积骨裂,肌肉挫伤严重,脊柱、大腿也有轻微裂痕,但不那么严重,能感到痛就说明神经损伤不严重,内脏没有什么问题。其他地方皮肤挫伤较多,虽然看着很厉害但都是些外伤,慢慢会好起来的。”钞票脸脸上带着笑容,把丁丛目前的情况仔细说了一便,然后又让丁丛先放松心情好好休息,嘱咐了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等等,末了临走时还郑重的吩咐护士仔细照顾。
丁丛一脸懵的看着钞票脸移动着有些宽的腰身走出病房,还是没有缓过劲来。“这里是市医院?哪个市医院?”丁丛看着护士问了一句,然后迅速转移目光看向了别的地方。
“当然是红山市医院了,还能是哪里的?”护士有些纳闷,这个病人是不是脑袋有些损伤啊,一会应该去问问梁医生,看看是不是给他做个脑ct。
丁丛听到是红山市医院后愣了良久,“请问我怎么会在这里?”虽然这里怎么看都很诡异,但是丁丛还是很有礼貌的问了一下心中的疑问。
“哦,你是前天傍晚被送急诊的,昨天晚上才转入住院部。”护士没有停止自己的工作,很随意的回答着,但心里却少许有些差异。她自认相貌还不错,而且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每天围着她身边转人也不少,怎么今天这个年龄不大的青年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躲闪,像是有些怕自己。虽然是这么想,但毕竟是专业护士,职业操守还是很不错的,接着给丁丛调整身体的位置,查看扎针的地方有没有问题。
丁丛有些恍惚,摔伤是没错,但是在哪摔的?值班室的门口?还是那个叫天心绝地的地方?
“护士小姐,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