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苏梅朵回头看着那一男一女,笑脸盈盈。
男子很英俊,女子很漂亮。
两人相互扶持着,口里气喘咻咻,却是不离不弃。
这个男子诺苏梅朵见过,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辈份却大,是蒙多懿德的姑父,叫庄怀楚。前几天夜郎王子与诺苏梅朵举行在科洛多姆举行婚典,姑父前来祝贺的。
那女子诺苏梅朵不认识,但一看就知道应该就是蒙多懿德的姑姑蒙多落霞。
蒙多落霞十岁的样子,肚腹微微隆起,应该是有了两三个月身孕。
对了,自己和王子的婚典时,不是说这个姑姑刚刚有喜不久,身子不适,怕骑马抖着吗?
两个人抖抖索索地抬头看着把他们从虎嘴里抢出的人。
“梅……梅朵儿——”那个男的一下子叫出了声,“真的是梅朵儿,落……落霞,我们获救了呢,是梅朵儿救了我们!”
“梅朵儿?”那个女子坐在地上,由她的丈夫扶着后背,说话有气无力。
“小姑——小姑——”诺苏梅朵正要说话,蒙多懿德急急忙忙跑到了,“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姑和姑父了呢!”
“是……是了……”蒙多落霞口里答应着,眼睛依旧盯着诺苏梅朵,“要不是有这么个漂亮又有能耐的媳妇,明天我和你姑父就都变成老虎的粪便了。”
“哦!”蒙多懿德把脸转向那边的两只虎,问诺苏梅朵,“那两个坏东西死了没有?”
“应该没有吧!”诺苏梅朵回答,“我没有用多大点力气,一会儿它们就会复活的!”
“叫人把他们抬回去关起来,可不能让这些畜生醒来后害人啊!”
“不用,”狐仙的女儿回答,“我看还是把它放生了好!不过你们放心,它们以后绝对不会再害人的!”
“这——”滇王庄怀楚欲言又止。
“有什么不对吗?”蒙多懿德问这个比自己年龄大不了多少的姑父。
“我知道你们仁慈,可这两只虎是奸臣范文杰养的,”庄怀楚说,“范文杰本是缅国道士,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驱遣鬼神。先王在位时,处处温良恭俭让;先王死后,却是人面兽心的一个人啊。他的宠物能够改变吃人的本性吗?”
“哦!”诺苏梅朵应了一声,便向那棵大松树走去。大松树的下边,两只老虎的身子相挨着,一只横躺着,一只仰面朝天。
诺苏梅朵看着,看着,突然掏出了马鞭,啪啪就是两下。
“梅朵!”蒙多懿德不解地往这边跑来,“干嘛要打死它们啊!”
蒙多懿德的话才说完,却见那两只虎在慢慢卷曲,翻转,缩小着,渐渐不见了身影。
地下出现了两块布帛,上面是红色的朱砂画出的弯弯道道。
诺苏梅朵把布帛捡了起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才小心翼翼把它们撕成了丝缕,随手一扬,飘散在风中。
滇王庄怀楚和他的蒙多王妃依旧软绵绵坐在地上,却目瞪口呆。
“这是——”蒙多懿德很是疑惑。
“这是典型的巫蛊之术,和梅山道术同出一辙,幻化出的东西却要比梅山道术凶狠许多!”
“哦,我们只顾着说话,庄威,庄严两个小将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呢!”这是滇王庄怀楚突然一拍脑袋,“怎么自己逃脱了,就把自己的将领给忘了呢?梅朵儿,能不能出手救救他们啊?”
“他们怎么了?”蒙多懿德问。
“他们两个人正在抵御范文杰弟弟范武杰所领的兵丁追杀,掩护我们撤出呢!”庄怀楚回答。
“哦,那蒙多郎就领着姑姑和姑父先撤到夜郎境内,我去看看这两个将军吧!”
诺苏梅朵说完,身子便在山峦间起起伏伏的绿波上面一路腾飞,脚步吓得枝叶和草尖低首又低首,那双灵动动脚却只是在跟他们开着玩笑——看看就要踩着它们的头颅了,却又在那一瞬间一次次凌空腾挪了起来。
刚刚修成不久的五尺道,弯弯曲曲地蛇行的夜郎通往滇国的大山里。
诺苏梅朵独自往前奔了不到半个时辰,才看见十几匹马一路狂奔着。马蹄在石板路上,咔嚓咔嚓地刨出了一溜烟。
十几匹马上的人全都是滇国人打扮。跑在前面的两个人已经人困马乏,他们一边跑,一边用手里的刀往后面遮、拦、隔、挡,把密密麻麻射向他们的箭矢一支支击落。
两人的肩背上都中箭了,前面的中了两箭,后面的中了一箭。剑杆在他们肩背后面颤颤巍巍。坐下马往前跳跃了一步,箭伤里的血液就涌了一下。
跑着,跑着,前面那匹马却嘶鸣了一声,一下子前蹄打滑,马头触地,把马上刀人一下子颠了下来,身子重重地摔在了石板路上,头上橐的一声在石头上碰了一个大包。
大包在往外渗着血,落马的人全然不顾,昏昏糊糊地爬起来就去拉马。
那匹马却是两眼圆鼓鼓,四肢僵直直,抽搐了几下,渐渐就没了气。
“庄严,快,上我的马!”第二匹马跑上前来,喊了一声,“我这匹马是刚刚缴获的,跑得快!”
这下子诺苏梅朵明白了,前面的两个人正是自己要救的人,一个叫庄威。
庄严慌慌张张从地上爬了起来,飞身到了庄威后边,那匹马驼着两个人继续往夜郎的方向奔去。
“怪了,这路明明只有一条,刚才我的前面却出现了五条路,我的马眼睛一花就摔倒了!”庄严对庄威说。
“什么?”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