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回过头来,把他的娇妻扶下了马,又叫陈立、李录和卓文君的两个使女卓春红和卓秋红也下了马来,自己用左手牵着自己和卓文君的马缰,右手拦着卓文君的腰肢走进了巴符关里。
他们的四个仆从跟在后边,各自牵着马忐忐忑忑地进了巴符关。
前面,司马相如一袭白衣,卓文君则是一身的红。
他们身后,司马相如那匹白马和卓文君那匹火焰般颜色的马并排走着,两匹马的头颅隔一会就相互碰一下。
仆从们看着已经年过三旬了的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羡慕之心慢慢把慌乱平息。
入关后不远,大路旁有一个土墙围着的宽大的场院,场院后面是一排木头构造的屋子。
用木头捆绑起来做成的院门前,站着一排夜郎的兵士。
这些夜郎士兵中的大多数显然刚刚从关墙上下来,一个个跑得气喘吁吁。只有挨着院门的两个人没有喘气,他们应该来至于这个土墙院子里。
一行人从屋里走了出来,领头的青年男子一身黑衣,英雄节,查尔瓦;和他并排的女子却是红色绣花衣,戴着花冠。
司马相如知道,出来的是刚刚结婚不久的夜郎贵胄。
“夜郎王子蒙多懿德见过大汉使者,”那男子满目笑意,“本来应该打开关门出去迎接的,不过我娘子说,大汉朝只有司马先生能通过符咒进入关里,她要看清楚来人是不是真正的司马先生。”
“你……你娘子?”
“诺苏梅朵!”蒙多懿德立即指了指身边的红装女子。
诺苏梅朵用汉朝人的礼节微微欠身道了个万福。
蒙多懿德随后把其他的人一一做了介绍。
“诺苏梅朵,诺苏骨朵,一个是夜郎王子的妃子,一个是越国王子的妃子,你们俩是亲姐妹吧,长得好像哟!怎么一见你们,我就觉得特别亲切?”
“这位是……”蒙多懿德介绍完众人,就盯着卓文君看。
“我娘子卓……卓文君,”司马相如又把四个随从一一介绍了。
蒙多懿德一一行过了礼,才又把脸转向了卓文君“司马夫人也跟着来到夜郎了,这才真是夜郎的荣耀了呢,您说的这两位啊他们是表姐妹!我猜测见到她们后,你可能想到了青丘道长!”
“青丘道长?”
“我娘子诺苏梅朵是青丘道长的女儿,越国王子妃是青丘道长的外甥!”
“这么巧呀!”卓文君赶紧过去,把她们一边一个揽在一起,“你们啊,是我救命恩人的女儿和外甥,我们是亲亲姐妹。
一边,司马相如赶紧还礼时,有人来牵他的马。
大汉的中郎将头也不回就放下了马缰,又和诺苏梅朵认了师兄妹,才与蒙多懿德相拥着,大踏步地往院子里就走。
其余人迟疑了一下,也把马缰放给了别人,跟着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有一个熊熊燃烧着的火塘,火塘里的柴火毕毕剥剥燃烧得正旺。
院墙的四周整整齐齐全是木柴。
火塘周边是一圈用半截木头做成的凳子。
那边木屋的屋檐下,有一个新近用桃木搭起的架子,架子上平放着一面牛皮的大鼓,四周是几面太阳纹面的铜鼓,几件铜缶,还有一些铜罄,铜铣,靠墙立着几只长长地唢呐哦,都是夜郎人祭祀或者招魂用的东西。
司马相如和卓文君见到那些铜鼓铜缶就感到很亲切。
“晚间这里有什么仪式吧!”司马相如想。
有人早从屋里抬出一个土坛子,从坛里舀出了大碗的酒来。
那酒看上去混混的。司马相如双手接过来,稍稍倾了一些在地上,算是祭祀了当地的神灵,然后仰头,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陈立和李录也学着司马相如的样子,咕噜咕噜的地把人家递过来的酒碗喝了一个碗底朝天。
卓文君、卓春红、卓秋红不甚酒力,也接过了酒杯,祭奠了当地的神灵,然后微微抿了一点。算是领了情。
“司马先生就是爽快!”蒙多懿德一边夸赞,一边把背风那一边的凳子指给了司马相如。
司马相如一边拉着蒙多懿德,一边拉着吴越,见他们坐下了,自己才慢慢坐下。
“没想到司马先生会来到我们这里,真的是喜从天降呀!你是卓家姑娘离魂也要跟随的人,是我们夜郎和越国人的崇拜偶像呢,卓老爷子一直把我们这里的人当着内盘,我们也把他当着亲人一般的看待,可惜他生意那么好却不能做了。”蒙多懿德说,“说起来我亲眼见了尊夫人还魂归体后就没去临邛了,不知卓老先生他老人家还在不在?”
“岳岳父去世了!”司马相如叹了一口气,“我和夫人早就想来寻觅恩人青丘道长的,只是现在才有了机会,我们真……真的好兴奋呀!“
“难得司马先生这样疼自己的夫人。我们知道大汉那边的官员都是三妻四妾,司马先生这几年了就是恋着卓家小姐,就像我们这里的男人一样专情,汉人能有这种品质的,不多呀!”
“这是南方朱雀辖地,朱雀者,凤凤凰也。凤凰双飞,当年我就凭着一曲《凤求凰》得到的姻缘,哪哪能容易就会抛弃?何况我那一位呀!也会贵方女子的迷迷情蛊毒呢!“
“卓家小姐会迷情蛊毒?”蒙多懿德吃了一惊,“不是我们夜郎女子教会她的吧!”
司马相如看了一眼正与诺苏梅朵和诺苏骨朵相拥着的卓文君,便笑嘻嘻地从内衣里摸出了一块绢帛,摊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