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蒙多福兴赶忙问。
“有有人役使阴人洞里那些骨架,让他们在大白天里磨面舂米,夜里种作耕耘呢!”
“在我们境内谁他妈这么缺德,”蒙多福兴气得大叫,“就是死人也不放过呀?”
“不知道,”前来报信的手下说,“有人说是一个叫做杜二法师的和从前领军修路的汉朝将军欧阳霸俩人,不知是真是假!”
“欧阳霸?”蒙多福兴不解,“他不是被我用豆兵赶出巴符关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报信的人懵然地摇着头。
“如果真的这样,那就是我惹的祸了,”蒙多福兴说,“一定是欧阳霸找人报复我来了呢!这样吧!阴人洞是沿五尺道到柯洛多姆的必经之路,我明天就随司马先生一道出发,去会会这个杜二法师!”
“哦,这个您得考虑清楚了,叔!”诺苏梅朵此时说,“看来这北方大城的事够复杂了,叔您离开不得呀!何况朝廷既然派我们全程保护司马先生,您也应该信任我们是不是。阴人洞的事,交给我们去办了好不好?”
“哦,侄儿媳妇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真的不能离开北方大城太久呢!”蒙多福兴一摸脑袋,“身毒的三个和尚用心魂养金蟾蛊,心魂寂灭了,他们也去了阴间,到了阴间的他们三魂不备,投胎不得,我还真担心着他们变成恶鬼来报复呢!我得留下来等着他们,把他们的头魂和脚魂都寂灭了!”
“也不一定要寂灭他们,叔!”诺苏梅朵说着,从身上取出了一节小小的竹筒,“你烧毁金蟾蛊毒时,我把那三个和尚的心魂从分离出来了,他们成了天狗后肯定回来复仇的,到时你把魂魄还给他们,让他们投生去吧!要不然这不死不灭的天狗,可能更难对付!”
“侄儿媳妇居然把他们的心魂给救了?”蒙多福兴大喜,“我正担心不知要怎么对付他们化成的天狗呢!有你,还真是我们夜郎的造化。就听你的吧!明天你们出发,我留下来和那三个天狗打交道好了。”
“原来师妹在房上,不仅救了蒙多溢岚,还做了这么件事啊!”司马相如在一旁暗暗感叹,“这个手段,和让文君离魂的青丘道长一般了呢!”
第二天,夜郎北方大城通往柯洛多姆的五尺道上,司马相如他们出发了。
石板铺就的所谓五尺道弯弯曲曲地在大山深处的嘉木葱茏里时隐时现。
依旧是蒙多懿德和诺苏梅朵在前面引路,他们的后面是司马相如两口子和他们的几个随从。
蒙多福兴不在,他女儿蒙多溢岚却来了,形影不离地跟在陈立身边,在队伍的最后面一路缱绻着。
“阴人洞究竟是怎么回事?”越国公主吴青青问驸马岩石。
“顾名思义,”岩石回答“洞里面全是阴间的人,也就是死人?”
“全是死人?”诺苏骨朵看着越国王子吴越,“昨晚是谁说的有人在役使那些死人骨架,是真的吗?”
“昨晚我听蒙多王爷说了,路就是从洞里穿过的,”这回说话的是庄严,“真不真一会儿就知道了!”
大家正在议论,前面的蒙多懿德叫了起来“前面不远就是阴人洞了,大家小心翼翼走自己的路,千万不能说出一句话来!”
大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马儿们虽然自己放轻了脚步,蹄声却特别响。
路越走越窄,两边的绝壁挤拢过来,成了一线天,
转过山丫就看见一片白色悬崖当道。一个大大的岩洞在白岩下面张着大口。石板路向岩洞口里蜿蜒,路旁边,一条小溪也随着那条路向洞中蜿蜒。
诺苏梅朵让大家停下来,都下了马,小心翼翼地用布片包裹了马蹄,一个个检查好了,再叫大家继续前行。
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马被李录和卓春红他们牵着,两口子相互扶持着走在了夜郎王子和诺苏梅朵后边。
已经是入秋的天气,其它的地方天上还是烈日炎炎,在这样的峡谷里行进却浑身冷清,进入洞口后更是觉得寒风刺骨。
岩洞的那一端可以隐隐约约看见出口,像半轮的月。
洞很宽,里面昏昏黑黑。
小溪的那边岸上却发出淡蓝的光,朦朦胧胧中还真的有人在劳作有的在推磨,那磨盘不紧不慢地旋转,嗡嗡翁地唱着永恒而苦难的歌;有的在舂碓,碓杆也在不紧不慢地上下,橐橐槖地给推磨的音乐声伴奏。溪水旁边,挑水的,洗衣的,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溪水淙淙地向那边的洞口流,缠缠绵绵,幽幽怨怨。
进入洞里的人都没有说话。
卓文君自己的魂魄出过窍,身子也有些抖抖索索,紧紧地挨着司马相如。
卓春红和卓秋红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们的姑奶奶和姑爷,一点也不敢回头往溪流的那边看。
其余胆子大的一边走路一边无声地往那边看。
那些劳作着地人脸是那么白,简直就是一张白纸;身子是那么瘦,瘦骨嶙峋,简直就是宽宽的衣服里面包裹着一具骨架子。
是的,骨架子。
走在最后面的庄威和和庄严警觉起来,他相挨着的两只手掌在不知不觉间扣住。
大家都看清了,那些捧着磨杆的手,踩着碓杆的脚,还有伸进水里洗衣的胳膊,真真切切,分明就是一具具骨架。
骨架上面的脸其实也不是肉,只不过是空洞洞的七窍上被人蒙上去了一张白纸。
就这么,夜郎王子和他新婚都妻子静静走在前面。其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