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顾府的气氛十分的低沉。
杨氏这里也没敢生事,安安分分的,江氏那里有什么动静也都忍着不发,偶尔递牌子入宫看望女儿和外孙。
江相婵在宫中做了贵妃,江氏这里就更得意了。
杨氏这几日也在江氏手里吃了不少苦头,入宫后就将心底的那点郁结同女儿唠嗑了起来。
顾尘香听着,眉头从未舒展。
“说起这事,皇上如今专宠飞泠殿的那位,偶尔还到贵妃宫里走一会。”
可到了夜里,就往花未泠那里钻,一副恨不得天天粘着。
当初他与端木樽月时,可没这样。
顾尘香猜测着楚禹可能在背后谋算什么,倒也没乱吃飞醋。
人都接入宫了,她也看开了许多。
只要有目的,不是出于真心,一切都无所谓。
看女儿这般看得开,杨氏也是有些不放心,想起近几日发生的事,杨氏心底发了寒,声音也跟着压低了许多,“你父亲麾下有几人受了牢狱之灾,暗中靠拢顾家的,都有受到牵累。一下子,也算是斩了你父亲的翅膀了。现下的顾府,人人自危,不敢触怒龙颜。我每每梦回时,总觉得心悸不安。皇上,到底是要……”
揣摩圣意的话杨氏压住了,眼神紧紧望向顾尘香这边。
顾尘香当时听了这事也是夜不能寐,楚禹这一动作太大,叫她打心里很不安。
真怕端木一族的事重演。
楚禹当真是个不顾念情宜的无情人,要真的有了想法,就一定会做到最绝!
再有的是,春锦被火烧死在神庙,也是楚禹的手笔。
鲁文清亲自出的手,除了授了他的命令,还有谁这么大胆子敢火烧神庙!
她这几日一直在控制着不去想这些事,此时杨氏当面提起,顾尘香一张修得精致的脸容煞白如纸,扣在矮桌边的手,捏得泛了白。
隐隐间,还有些颤栗!
眼中极力掩藏的恐惧落在杨氏眼里,疼在心里。
“娘娘……是我说错了话,叫娘娘胡思乱想!如今娘娘有了皇子,不管怎么样,皇上也会顾念着情份……”
“情份?”
从顾尘香的嘴里吐出讽刺之言。
杨氏赶忙道:“娘娘还收着些吧。”
顾尘香深吸了口气,眼中闪烁着不安:“母亲,回府后,给父亲提上几句,叫他近来行事,都收敛些。”
杨氏道:“你父亲是个有分寸的,知晓现在的情况。”
皇帝盯上了,再不收敛些,可不就是自个撞刀尖去了吗。
“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江贵妃那边,”杨氏想到江氏试图将小江氏重新拉上来的作派,心里边就犯恶心,“仗着贵妃是江家的,江氏又想拉着小江氏在府里算计。”
小江氏唆使人换了慕惊鸿当日送进宫的糕点毒害皇子,皇上念在顾太尉劳苦功高的份上,这才化小了处理。
否则,这就是死罪。
当时顾尘香心里边还觉得有几分高兴,事后想了想,就能清晰感觉到楚禹对此事的不重视。
本已被遗忘在角落的事,再被杨氏提起,顾尘香格外的膈应。
杨氏自知失言,忙补救,“有母亲在,不会让她们得了逞。”
顾尘香却是一声冷笑道:“母亲还是太过仁慈了,依我看,这时机算旧账最是合适了。玉姮还没许人家吧,都这年纪了,也该是寻个好人嫁了。”
杨氏一愣,顿时就明白了顾尘香的意思。
只是。
这时候对小江氏动手,不是恶化顾府和江府的关系吗?
顾尘香想起这些旧恨来,心就难受得紧,眼中阴狠的光芒闪烁,“母亲要是不方便动手,女儿这里找机会……”
杨氏忙道:“娘娘安心在宫里养身子,府里的小事,母亲还应付得过来。”
“这样吧,母亲用家里的人到底是不趁手。就从凤仪宫里调几个出去,帮衬帮衬母亲吧。”
杀机在眼中弹跳,嘴角浮起染了霜色的冷笑。
杨氏到底是没拒绝。
让人送杨氏出宫,顾尘香方才冰冷的脸容此时更加阴寒深沉。
春锦的事,还是让她很不安。
且不论杨氏回府后如何使手段继续打压小江氏和那个不省事的庶女,慕惊鸿今日一早又随着顾氏出府巡庄子。
就在城郊。
奔波了一天,返回时坐在马车内看账。
顾氏靠在一边在假寐,车里的气氛很轻。
“砰!”
突然。
车子一个颠簸!
顾氏被撞醒了,眉头蹙起了一个疙瘩。
慕惊鸿手里的账本飞到了角落,此时正扶着矮桌,遇到这状况也是微微皱了眉。
“发生什么事了!”
顾氏冷声问外面。
外面的气氛突然有些诡异的安静,慕惊鸿抬手掀起了帘子。
看到花府的马车,回头与顾氏对视一眼。
马车里的王氏冷着面隔着帘子吩咐嬷嬷,让车夫将车子驾开,让了他们慕府。
顾氏看到是花家的马车,挤着笑脸正要下马车与对方寒暄,不想对方派了嬷嬷过来。
“慕二夫人,我家夫人身体不适,急着回府,就不下马车见人了。让奴婢过来问候一声,请慕二夫人和慕七小姐先行一步。”
说着,嬷嬷笑眯眯的站开,让他们先行。
顾氏听了这话,倒是不好下车去攀交了,僵着脸,挤着笑道:“尚书令夫人这是得了什么病症,如此匆忙,可要我这边帮衬一二?”
“我家夫人说了,让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