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花谢影嘴角浮笑,拿过他们送上来的大包袱,往马鞍一挂,又返回了城内。
他这一举动落入有心人的眼中,有些怪。
晚间花善扬看到儿子提着个大包袱进来,往他面前一丢,不由得愣怔。
“父亲,这是孩儿给您准备的东西,是军中最好的软甲衣,可挡利器暗箭。”
说着,从里面抖出一件淡银色的软甲。
花善扬道:“为父不需要这些。”
“今日有人说您此去凶多吉少,孩儿心中害怕,父亲穿上它也算是安孩儿的心。”
“你去求神了?”花善扬脸一黑。
“神算不上,”花谢影往旁边一座,倒茶水,想起梨花台的一幕,手腕处的卦钱有些真实的烙着皮肤,“或许将来会成为真正的神也不一定。”
“什么乱七八糟,”花善扬未理会这件软甲,而是坐下来与花谢影谈及了这次出使东蛮之地的事。
提起正事,花谢影收起了所有的笑容,认真的与自家老父推测着楚禹真正的想法。
出使东岐国说得轻松,可其途中险恶,他们也能够猜得到。
“端木一族已经在那里休养生息多日,皇上必然还会想到他们其中有人能预测得到这未来发生的事……我们花家过去,只怕他们已经算到了。父亲,我们此去,当真是凶多吉少。”
楚禹就是想让他们花家父子去送死。
“即便如此,这也是我们花家的命,牺牲为父倒是甚要紧,此去,你一定得活着回来。花家,需要你。”
“父亲!”
花谢影皱紧了眉,捏紧了手里的杯,神色坚定,“父亲,孩儿不会让您出事。”
花善扬豁达的一笑,“倒是第一回看见你紧张。”
花谢影苦笑,“父亲将自己的命说得这般轻易,孩儿心中难受。”
花善扬笑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去将你弟弟他们叫过来,今天晚上,我们父子几人一起吃吃小酒,说说话!”
以后,怕是没有这机会了。
花谢影深深的看了花善扬一眼,起身出去了。
*
脚迈入府,天色已晚。
前厅,楚啇已经靠坐在灯下等着她了,那如仙的侧颜映着辉色的灯光,泛着诱惑的色泽。
慕惊鸿一眼过即收。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以及行礼声,楚啇将手里的木头一放,回头。
那一眼,摄得人神魂一荡。
“数日不出府,还道你要在外头宿下了。”
“……路上耽搁,王爷见谅。”
见她规矩的行礼认错,楚啇曲指掸了掸衣间的木屑,大手一摆,“坐吧。”
慕惊鸿这才发现桌上刚摆上了佳肴,还冒着热气。
面色有些不太自然。
他是掐算着自己回府的时辰让人准备晚膳的,还等着自个。
这倒是有些让人受宠若惊。
她以为……
“去了梨花台?”
刚坐下,就听他问。
慕惊鸿轻轻嗯了声,没否认。
“这么喜欢那东西,本王明日叫人准备这方面的书卷,”楚啇未动筷,而是笑眯眯的说了这么一句。
慕惊鸿摇头:“倒是不用,那么,麻烦。”
“本王无事可做,可以做娘子的对手!”楚啇幽幽道。
慕惊鸿:“……”
“若是喜欢上梨花台,往后本王也可以随时相陪,那位小花大人一走,你也没了对弈的对手了吧。”
慕惊鸿忽地抬头,惊愕的看着他。
楚啇一张脸绽放出慑人的笑,伸手给她夹了菜,“饭菜要凉了,吃吧。”
慕惊鸿倏地捏紧手里的筷子。
他的人跟着自己!是怅鸠吗。
慕惊鸿压下心中的惊讶,嚼着软香的饭菜,却没有注意到,楚啇闪动的眸光。
夜已深。
用过晚膳,慕惊鸿就回屋歇着了。
今日有些疲倦,让她没有心思去应付楚啇的怀疑。
夜下。
那双闪着星辰的幽眸正注视着浓稠的夜幕,背着的手,慢慢的拢到了一起。
幽邃的视线落在卧房的明亮处,那里面的人,已经入睡了。
灯是留给他的。
黑幕里,突然飞掠出一道黑影。
不过须臾就到了面前,快步往前几步,一揖,“主子。”
微仰的那张昳丽面容露在夜幕之下,幽色的光斜照在上面,铺出一边的斜斜暗影,使得那双幽瞳也添了几分神秘的黑亮!
过了会,那俊美无双的脸容转了过来,凤眸里明明一丝波动也没有,却是一眼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吸了进去。
被这双危险的眼睛注视一刻,怅鸠骇得脸一白,忙垂眸避开。
深潭般沉静的眼眸再转向他处,削薄的唇微微勾动着,拉扯出惊蛰的弧线,好生慑人!
“本王似乎戴了绿帽子。”
那胜似天籁的嗓音低低沉沉,蕴含着极致的危险。
美人都是带刺的话,果然没有说错。
怅鸠咽了咽口水,干巴巴道:“主子多虑了,王妃只是走了一趟梨花台,也是没有想到那位小花大人会在那处。”
楚啇忽地一笑,有些低哑的沉。
幽静的夜里传来这么一声笑,有些诡异的惊!
怅鸠又咽了咽口水,没敢发声了。
王爷似乎真的怒了。
越是看不出生气的痕迹,越是危险。
“也是,她的本事也没到那种地步,”楚啇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