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楚啇依旧安静的侧靠在她的身边,呼吸绵长,好似真的睡了过去般。
心里想着他入宫的事,慕惊鸿并没有睡着,正睁着眼看帐顶。
楚啇知道慕惊鸿没睡,两手抄在前面,闭着目,将呼吸调到最轻,脑中闪过宫中的一幕,心中冷冷发笑一声,就不再多想,就真的歇下了。
翌日。
慕惊鸿上街就听到了一些不好听的流言。
慕府的八小姐为了啇王殉情的事在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的。
慕惊鸿马上就想到了昨夜楚禹将楚啇召入宫,恐怕也是因为这件事,可楚啇那一身墨汁,又是怎么回事。
“王妃,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慕惊鸿还没生气,身边的丫鬟就愤愤出声了。
“明明是八小姐不要脸穿成那样跑到前厅去勾引王爷,怎么现在就成了王爷祸害人家姑娘了!这简直就是……”碧钰一时间说不出那词来。
“王妃,您就由着他们这么说了?”碧萝也替慕惊鸿暗暗焦急,这种话传多了,对自家王妃名声也不好啊。
夫妻一体,这种流言多了,都会伤及。
慕惊鸿有些好笑道:“难不成,你们让我,一个个的,去捂嘴?嘴长在他人身,我又如何。”
“可这些话也太难听了,奴婢听着都气。”
慕惊鸿闻此,又是一笑。
见慕惊鸿还笑得出来,心里就更急了,王妃也太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了。
难道王妃不晓得流言比杀人的刀更伤人吗。
万一有人利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陷害,岂不是说也说不清了。
慕惊鸿道:“你们王爷,不会放着,不管。”
她何须操这份心。
谁知,两丫鬟听了更急了。
刘嬷嬷站在一旁,倒是很稳定,完全不担心这种事会恶化。
慕惊鸿就是观刘嬷嬷这镇定模样,才断定楚啇肯定会管这事,就算楚啇不管,楚禹总是要管一管的,毕竟是有碍皇室的声誉。
再置楚啇于死地,也不至于让楚啇连累皇室的名声。
话到这里,大道上,突然传来一阵的敲罗打鼓声,官兵打着铜盘,一路报喝,“出使东岐国使臣出城,前方让道!”
一路奔跑敲打,高声呐喊。
前方百姓纷纷让出道来,就见一支长长的队伍朝这个方向驶了过来。
一望也望不尽头。
这次出使的人数,确实盛大。
铁衣卫随行,官兵也有两支,暗处的暗卫恐怕也是有不少,花家自己的亲卫也有掺杂在其中。
除了花家父子,还有其他随行的官员。
以文官花善扬为主,一切听从他的调令行事,他们东蛮之地不是去打仗,自然是不能带武官前去,只能是文官跟行。
就是花谢影本身,也是文官。
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官服出使的花谢影,异常的吸引人。
慕惊鸿站在一边,都看到好些姑娘偷偷抹眼泪,连她们都知道,此行凶多吉少,替花谢影忧心。
慕惊鸿迎上那边的视线,与马背上的花谢影来了一个对视。
花谢影看到她,下意识的想到了手腕上的那条红绳卦钱,眼神闪烁间从她的身上收回视线。
走出许远,也不知出于什么心境,花谢影竟又突然回头看了过来。
而那女子,仍旧站在那里,望着他。
眼神深而静。
有风吹拂,撩拨她额前丝丝缕缕的墨发,贴上素白的脸颊,有一瞬间惊心的唯美!
仿若静湖中静立的绝丽女子,正用枯井般的眼神与自己交流。
那瞬间,仿佛能心神领会。
花谢影眯了眯眼,心间有什么东西堵塞,又在那女子颔首间,骤然狂跳!
慕惊鸿!
花谢影一下子将这名字印入了脑海中,这一次,他深觉得可惜。
可惜,没能娶到你!
方才的那一刹,花谢影深以为自己看到了那个人——端木樽月!
“王妃。”
见她几乎一直在盯着远去的花谢影,碧萝和碧钰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在旁边提醒。
刘嬷嬷还站在旁边看着呢。
慕惊鸿不着痕迹的收回神思,转身回了马车,等车队走完,他们才重新启动去下一家产业。
距离城门口数丈远的茶楼内,一扇窗半开,两边各站一人。
月白与玄色。
两道身影都各有千秋,其中月白锦衣的男子,一张绝世容色映得这满天色彩在他面前瞬间黯然失色。
此人正是楚啇。
而站在一边一身冷酷的,是鲁文清。
两个人看着要出城的长长队伍,眼中都别有意味。
“昨夜听闻皇上对啇王发了火,还将满盒的墨打翻了。”
鲁文清靠着窗,黑眸凝视着往外的队伍,像是不经意的一提。
说着,还往楚啇的脸扫去。
楚啇薄削的唇一勾,绚丽无比。
“鲁大人今日一早不是听说了,是不是有那么回事,想必也有人告知了。”楚啇话一转,“你的伤如何。”
鲁文清淡淡道:“已无碍,”顿了下,又说:“此次我若不伤,必也是要随行东岐。”
楚啇却摇头。
鲁文清不能去东岐,他是武将。
一旦去了,就是要告诉对方,他们可能是来挑衅的。
鲁文清见他摇头,也是想到了这一层,“皇上拿慕家八小姐的事发怒,啇王就不急。”
“他也爱惜羽毛,”楚啇意味深长的一句,鲁文清又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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