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一直护着我?”徐愿的心有些砰砰直跳,她明白对于保守的古人来说,这句承诺与表白无异。
屈辞垂下头,半晌带着一点祈求的目光看着徐愿,轻声说道“你可以不要复国吗?”
徐愿眉头微微皱起,屈辞这句话仿佛堵在她心口一般让她不快。
“我从来没想过要复国,今天的玄天鹤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徐愿冷声说道,“诚然我确实看到那鹤飞入兰宫,但是仅此而已,我甚至不记得自己眼睛上有功夫!”
屈辞看出徐愿恼了,但是他迟疑片刻依旧固执地说道“可是你的臣民,他们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复国,他们一直都在想着你能够带着他们再次振兴……”
“他人的期待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徐愿大声打断屈辞的话,“我是徐愿,我不会为他人的期待而活。”
又是沉默,屈辞远远地打量着徐愿,他忽然有些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
他对徐愿暗生情愫,源于徐愿总会带给一些新奇又熟悉的感觉,越是接近越是渴望,仿佛千年的岁月轮回重现,那模模糊糊的期许终于显出了轮廓,仿佛自己存在于天地的意义终于实现,他等到了她。
但是他发现,她到底还是变了。
曾经的她绝对不会说出如此冷漠的话来,她永远都是无私的,时时刻刻想着这个世界,时时刻刻铭记着她的使命——为人类之母,造福苍生。
屈辞终于记起,她早就造出了泥人,她成就了万物,然而她最终也为万物而献身。在巫山之巅上,她与诸位叛神九九八十一天混战,最终力有不逮而陨落。她将自己的使命坚持到生命最后一刻。
可是再次归来的她,不复曾经。
北周二殿下天生异于常人,出生之时正是数九寒冬,本是纷纷扬扬的大雪之日,偏偏在她降生之时太阳初升,艳阳高照,冰天雪地之中,飞雪与旭日同存,银光素裹,差点晃瞎人眼。之后二殿下早开神智,天赋异禀,十七岁便镇守在长镇楼,威慑魔族,二十三岁挂帅出征,雁山一战,虽败犹荣。
但是雁山那一战燃尽了她心中的所有大义,再次归来的徐愿已经成了一个随波逐流、心无大志的人。
屈辞突然有些痛惜,这是多大的痛苦让她甘愿封闭自己的记忆不愿意想起,这是有多让她失望才致使她自甘堕落也不肯放手一搏。
“你不该这么说的。”屈辞喃喃自语道,“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屈辞这一句话撩起徐愿心中压制许久的怒火。
徐愿冷笑道“我应该怎么做?先生当真善变,刚刚要我不复国,而如今学生向您明志,您又说学生不应如此。不如先生说道说道,学生应该如何?”
屈辞不善言辞,被徐愿的巧嘴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支支吾吾地半晌,最终只是闭上了眼睛,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徐愿刹那间明白了,她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冷言冷语地问道“先生,您到底在我身上找谁的影子?”
屈辞猛地一震,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徐愿。
徐愿认定了自己想法,也不去想屈辞何等心情,自顾自地说道“学生只是徐愿,不会是任何人,多谢先生错爱,学生担待不起。”
说罢,徐愿一阵风一样地转头离开,丝毫没有半点迟疑。
屈辞静立在原处,无声无息。
何怡和关澈看似走在前方,实际上也时时刻刻关照着徐愿何时能追上来,瞧见徐愿翻飞的衣袖,两人都停下脚步等着她。
徐愿刚刚心情大起大落地折腾了一番,心里正是有些脆弱的时候,看到两个死党“夹道相迎”,心里不禁生出某种安慰感和自豪感。
她就是徐愿,和何怡与关澈无忧无虑地打成一片的徐愿。
徐愿搭着两人的肩膀,做出一副领导视察的模样说道“哎呦,太客气太客气,竟然专程候在这迎我,真是消受不起呀!”
何怡在徐愿的脸上扫了一圈,看的徐愿有些发毛,不由蹭蹭脸问道“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脸上难不成多了一个鼻子?”
何怡一听徐愿张嘴就是不着调的话,冷哼一声,把徐愿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抖了下去。
“谁迎你,不过是想问问你,这番脱险后,到底是去岳药圣那里躲着,还是回屈先生的……”
“废话,我现在可是一个大病号,当然得去岳药圣那里。”徐愿打断何怡的话,随后迈着方方正正的步子向前走去。
何怡敏感的很,他早就看到刚刚徐愿绷着一张脸,仿佛谁欠了她万两黄金一般的模样,虽然徐愿瞧见他们两人立刻露出没皮没脸的嘻哈笑容,但是何怡到底留了心。而如今又仿佛听不得“屈先生”这三个字的模样,何怡不傻,当然猜出来刚刚两人不欢而散。
何怡皱着眉头跟在后面,絮絮叨叨地如同唐僧一般说道“我说徐老三,你可不能不厚道,知恩图报才是君子所为,别逞一时之能,争一时之气……”
徐愿弹了弹耳朵,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一般喊道“什么?你说什么?”
何怡被徐愿噎得心中发堵,不善地盯着她。
徐愿不依不饶地拉着关澈问道“关二,你说刚刚老大的话,你听到了吗?”
关澈对徐愿翻个白眼,进入戏精状态的徐愿,堪称天下无敌,专治何怡牌小古板。
何怡看着徐愿一路装疯卖傻下去,只得叹息一声,咽下自己本打算喷出来的一嘴唾沫。
徐愿拉着关澈侃大山,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