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当真是李流?!”
内阁会议之上,邓朗一脸惨白的向众人做最后的挣扎确认。
“不然呢?”濮阳开没有好气的回道:“汝那口口声声吹嘘的坚不可摧的数道防线在哪里?可有何作用?这股敌军怎么就悄无声息的突进来了?莫不是有……内应吧?”
虽然孙秀主持召开的这次会议号称是内阁会议,但其实没几个人参加:除了刘篡和被孙秀强行留在城中的邓朗、孙苗(这都是不放心的人物),也只有匆匆从北线返回建业城中的濮阳开了,加上孙秀本尊才五个人。
诸葛靓和鲁淑,此时还领军在外,丁弥、虞昺、葛悌三人昨夜全在秦淮河那里被贼军给一锅端了,生死未卜(内阁首辅刘篡要不是赶上临时在城内值守办公,也少不了被人从被窝里薅出来或者直接一刀砍了的悲剧命运,那样的话可就尴尬了,被人偷了老家不说,首辅被人弄了,虽说就是个挂名的),至于丁温?就当他死了吧。
面对濮阳开近乎于赤裸裸的质疑,邓朗愣在了那里,无兵无权的孙苗以及摆设刘篡不知道说什么好,惊魂未定的在那里装死,以至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子初断不至于如此,已经兵临城下,现在多说无益,还是商讨一下如何解决眼前的这股敌人吧。”过了一会,在邓朗的脸上没有发现什么可疑迹象的孙秀咳嗽一声,引入了正题。但是,眼神却没有离开邓朗,关注着他的下一步行动。
“陛下,为今之计只有……固守城中了,”受不了这种感觉,邓朗硬着头皮说道:“不管这贼首是不是李流,受困于兵力所限和强突进来,准备不足,定然是没有攻坚能力,而且,兵力也是不够,只要我们守住建业,他们也是无可奈何,待到丹阳和吴郡援军杀回来,里应外合定可将其全歼!不足为惧!”
不足万人的攻城部队,长途跋涉突袭而来必然是缺乏攻城手段,按理来说邓朗的建议是很稳妥很保险的,至少是可以立于不败之地。换作以往,孙秀肯定是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了。
但是眼下,即便从心而论,孙秀也赞同,却还是从内心深处响起了一个声音:休的听他胡扯!这里面一定有天大的阴谋。
听你的话放弃稳扎稳打的战略,倒是速推了孙皓,却也因此抗下了一个大包袱,气虚体弱;
听你的话来一个六郡大迁徙,资源倒是集中起来了,也弄出来了千里无人区任敌军肆意妄为,纵横驰骋;
听你的话全线收缩打造了两条“固若金汤”的防线,还静音培养了几枚弃子,结果,弃子好好的活着,庐江军团跳反了,固若金汤的防线被人轻易的找到了漏洞,钻了进来;
听你的话夹击进犯吴郡的所谓荆州军“主力”,结果导致丹阳布防空虚,一不留神让人家趁虚而入。
……
从头到尾都在听你的,每个看似明智的选择都让自己没尝到多少好处就变本加厉的吐了回去,一步步的将自己逼到了绝境,这也许是最后一次的选择还要听你的吗?对此,孙秀很怀疑。
“可笑!难道我们就要如此坐以待毙下去吗?!”
孙秀没说什么,孙苗和刘篡还在那里装死,濮阳开继续开怼,今天专门负责和邓朗过不去。以至于看上去好似和孙秀商量好了一般,在那里一唱一和。
其实真不是,濮阳开的想法很“单纯”,大家都是从荆州跳反过来的,凭什么你那么受重视,言听计从?大家都是手里握有兵权的,凭什么你可以东奔西走,打造防御体系,我就只能被憋在国都一隅挂着内阁的名号没有实权还不能独掌兵权?作为这个家族唯一的顶梁柱,作为我大吴国的股肱之臣,实在是看你不顺眼,以前没办法,现在你被领导猜忌了,当然要不遗余力的把你踩在脚下不得翻身!
“难道将军还有何良策?”邓朗忍着心中一团怒火,冷冷问道。
“自然是主动出击,将这群贼人杀的一干二净!”濮阳开大言不惭。
“为何要以身犯险?”
“汝这意思是我大吴将士不堪一击,连这群流寇都对付不了?”濮阳开机智的给邓朗扣了一顶帽子。
“将士们自然没问题,只是就凭将军你,啧啧啧……”邓朗毫不示弱的回嘴道。
“你?!”濮阳开下意识的将手伸向了腰间,这才想起来,这种级别的会议怎么可能携带武器呢。
“好了!”孙秀怒喝一声,终止了二人光哔哔不动手的无聊画面,做出了自己的抉择:“子初之言虽然不无道理,但是眼下这股贼军占据的是秦淮河一带,那里有数万子民落入魔掌苦不堪言,吾等岂能坐视不管?那样的话岂不是寒了众将士和子民之心?趁着其立足未稳,必须主动出击!濮阳爱卿,既然这个方案是你提出来的,就由你领一支军马前去,如何?”
“……这……自然是没有问题,敢不为陛下效死!臣既然能说的出来自然也能做得到!”被孙秀这么一杠,濮阳开一愣,内心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大哥,我就是说说过个瘾而已),随即挣扎的表示了信心个决心。
“只不过,”濮阳开灵机一动,随即话锋一转:“臣的人马都在外线驻扎,若是就这般回去调动,浪费时间不说,还会引起那贼人的警觉,就不如陛下手中这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亲卫军交予臣来指挥,定可马到功成!”
“卿要指挥亲卫军?”孙秀被反将了一军,不由得心下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