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是注意到了苏天成治理地方的才能,江宁县发生的变化太大,第一次上缴两千五百万两白银,那是因为剿灭了盐商匡思明,尚看不出来其他方面的异常,可两年时间过去,江宁县免除了田赋,所有赋税全数缴纳,今年市舶司的收入,能够超过三百万两银子,可以说,江宁县一地缴纳的银子,几乎超过整个的南直隶了。若是户部直接收取市舶司全年的赋税,那已经超过南直隶所有赋税的总和了。
有了银子,办事情总是顺利很多了,连续两年来,朝廷银子紧张的情况,大为缓解,说起来,这完全是江宁县的功劳。
所以说,朱由检想问问苏天成,究竟有什么诀窍。
登基以来,他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大臣,能够力挽狂澜,能够做出来实实在在的事情。
“苏爱卿,江宁县的变化很大啊,朕甚至觉得,朝廷这两年的开支,几乎都依靠江宁县支撑了,朕一直都想着去看看的,可惜没有时间,让你离开江宁县,朕其实有些担心的,若是江宁县出现了什么变故,朕可是难以承受啊。”
“不会。”
苏天成回答的很是干脆。
“哦,苏爱卿为何如此的肯定啊。”
“臣这样说,当然是有条件的,第一是皇上的支持,第二是朝廷的支持,第三是南直隶的支持,说到底,最大的支持,就是保持江宁县的制度,不能够做出来改变,用一个词语来说,就是为而治,其实到了如今,臣也是属于为而治了。”
“苏爱卿仔细说说。”
“譬如说市舶司的赋税政策,决不能变化。不管是谁,只要想着在南京做生意,想着在江宁县做生意,货物必须要纳税,而且税率是固定的,在他们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的,再说县衙的事情。除开刑名钱粮事宜,还要做好商贾的扶持事宜,要重视商贾,这是县衙最为重要的事情之一,甚至超过了刑名和钱粮事宜。”
“商贾缴纳的赋税和捐银,能够满足所有的开支。还可以减轻农民的赋税,可以长时间免除农民的田赋,让农民丰衣足食,农民手里有了粮食,有了银子,购买商贾的商品,县衙从中征收赋税。实际上,农民也上缴了赋税。”
“江宁县的士绅富户,一样要承担赋税,享受了朝廷的恩赐,同样要做出来贡献。”
“这轩上是江宁县的赋税政策,不能够发生改变,任何的一环出现变动,都会产生很大的影响。直接影响到赋税收入。”
“县衙执行的赋税政策,实际上是双赢的政策,这可以从几个层次来说,县衙和商贾之间,商贾虽然缴纳了不少的赋税和捐银,可他们的收入增加了,缴纳的这些赋税和捐银。完全能够承受,甚至比以前赚取的银子多,县衙和农民之间,农民得到了最大的好处。能够丰衣足食,自然安守分,县衙和士绅富户之间,要求士绅富户享受恩赐的同时,做出来应该做出来的贡献,说起来,大家都得到了利益的。”
朱由检听得有些糊涂了,不过,江宁县实实在在的改变,让他觉得,不需要追究具体的变化过程,只要有效果,就可以了。
“嗯,江宁县必须保持现有的赋税政策,朕会亲自关注的,苏爱卿还有什么好的建议啊。”
苏天成稍微沉默了一下。
有邪,他来不想说,因为自己还没有到达那个位置,说到底,大明朝需要的,还是改革,和张居正当初的改革一样,必须要花大力气,毫不留情的改革,这才是发展的强盛的根,可惜改革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看看张居正的下场,得罪了太多的权贵,死后所有的改革成效,付诸东流,改革必须要触动权贵的利益,这是法避免的。
作为穿越人士,苏天成是清楚温水煮青蛙的道理的,必须要慢慢来,打基础是最为重要的,一旦大家都形成了共识,有些事情,推动起来,简单很多了。
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最大限度的减少对立面。
“皇上,臣考虑尚未成熟,不过也有一些想法,若是有说错的地方,皇上恕罪。”
“你尽管说就是了。”
“臣觉得,虽然我大明朝,面临诸多的麻烦,譬如说后金侵袭,流寇sao扰,可解决这些问题,还是需要慢慢来,军事上压制后金,剿灭流寇,都是治标不治,想要解决根的问题,还是需要多方面考虑,臣以为最为重要的问题,首先是解决吃饭的问题。”
苏天成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是有些小心的,他认为,东林书院和复社的某些提法和观点,实际上是正确的,只是没有能够找到合适的时机。
果然,朱由检皱了皱眉,好像不是很认同这个观点,要说有些农民没有饭吃,那是实际情况,也是因为灾荒的事情,可要说解决吃饭的事情,是不是有袖大了。
朱由检也是有面子的,登基这么多年了,需要得到肯定。
苏天成很是敏感,发现朱由检的神情不对,马上不说了。
其实,他想到的改革,需要从教育的角度出发,首先改变人们的思想,这和洗脑差不多,只要能够统一思想,这样做未尝不可。
穿越之前,身为公务员的苏天成,见到过很多的事情,他一直都觉得,短时间提升经济实力,有可能做到,但是长时间维持,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找不到好的经济发展点,很有可能原地踏步甚至是后退,就是几百年之后,也没有完美的经济发展之路,依旧在探索,但有一点可以大力提升经济发展的速度,那就是掠夺,对其他国家的掠夺。
这是最为简单最为有效的办法。
参加殿试的时候,苏天成曾经提到了这个方面。
实际上,在这个时代,此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