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少主杨定之命,魏驰带着两名卫士离了营寨。
这两名卫士,一人叫做俞建、一人叫做庞沛,俱是跟随杨定多年的卫士,尽管资格远不如魏栋、魏驰父子,但也足以信赖。
像这样的卫士,杨定身边还有不少,但并非所有人都跟着杨定来到了叶县,有好些仍留在邯郸,以及其他地方。
待出了营寨,翻身上了坐骑,俞建接过从旁一名县卒递来的火把,转机转身问魏驰道:“魏哥,咱们去哪找那几个人?”
魏驰亦翻身上了马,举着火把照了照方向,口中说道:“去祥村。……那几人离开前曾留下话,会在祥村居住一阵子。”
祥村的位置,三人都知道,就在五县县军营寨的南边,并不远,往南大概十几里路。
唯一的问题是此刻天色已深,举着火把骑马赶路必然有诸般不便。
但事情紧迫,魏驰三人亦不敢怠慢。
“驾!”
一抖缰绳,三人径直奔赴祥村而去。
据传闻所称,祥村、丰村、许乡等黑虎山周边的乡村,村里与黑虎贼存在私底下的勾结,罪迹包括为黑虎贼兴修山间防御、为黑虎贼饲养家禽牲口,甚至帮助黑虎贼销赃,考虑到一旦追究起来牵扯的人太多,昆阳县对此做出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因为夜间赶路的关系,十几里路的距离,三人足足用了半个时辰,这才抵达祥村。
来到祥村后,魏驰几人率先前往村旁的哨亭。
说是哨亭,其实那只是一间木屋而已——当日在经过祥村时,杨定派了一队叶县县卒驻守在村里,免得祥村的村人与黑虎贼搅不清楚。
那队叶县县卒的领头是一名姓屈的捕头,待魏驰与他相见,开口询问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情况之后,那屈捕头点头说道:“对,今日上午,确实有几名疑似黑虎贼的家伙到了村里,找村人索要了村西的屋子居住,还要了许多酒菜……此事我曾派人向杨大人禀告,但大人却命我不得妄动。”
见这位屈捕头的脸上浮现几许疑惑,魏驰遂解释道:“这些人虽是黑虎贼,但已在大人的劝诱下背弃了周虎,若你将其抓捕,就再无黑虎贼敢投降了。”
“哦。”
屈捕头恍然大悟,但旋即便皱眉说道:“那些人果真背弃了周虎么?今日我派人盯着他们,却发现他们在村人面前依旧以黑虎贼自居,叫村人乖乖奉上酒菜……”
魏驰对这些事并不清楚,也就不做任何评价,他岔开话题对屈捕头说道:“总之,我奉大人之命,有要事要见那几人。”
屈捕头立刻会意,抱拳说道:“我领诸位前去。”
将三匹坐骑暂时寄存在哨亭,魏驰三人跟着屈捕头前往村西。
因为是大晚上,村内几乎看不到人影,不过他们四人走动的声音还是惊动了一些尚未入睡的村人,这不,魏驰就看到有一名男子举着油灯站在窗口附近,默默地窥视他们。
随后,那男人便吹灭了油灯,大概是回去睡觉了。
可能是注意到了魏驰等人脸上的古怪之色,屈捕头压低声音解释道:“我在这村子住了几日,发现这里的村人并不怎么乐意与我等来往……他们对我一行人,虽然谈不上敌意,但也不难感觉出有避而远之的意思。”
“一群愚昧的家伙,竟甘心为虎作伥。”
卫士庞沛听出了几分端倪,颇有不快地冷哼了一句。
魏驰目不斜视,不做任何评价——反正这村子又不是他少主杨定辖下的村子,他管那么多做什么?
不多时,他们一行三人就在屈捕头的带领下来到了村西的一间土坯屋。
隔得老远,魏驰就听到屋内传来了杯碗碰撞的声音,还有几个男人醉醺醺地说话、劝酒。
“就是这里了。”
来到屋外,屈捕头转身对魏驰说道。
魏驰点点头,上前笃笃笃敲了敲紧闭的木门。
当即,屋内便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旋即有一名男子开了门,醉醺醺地朝屋外瞅了一眼,直到他看清楚魏驰的长相后,这个人立刻就警觉了,不动声色地朝屋内喊了句:“大哥,是杨定身边的魏驰。”
话音刚落,屋内便响起一名男子的笑声:“哈哈哈,让他进来。”
“好。”
门口的黑虎贼让了让,而魏驰亦丝毫不怵,带着俞建、庞沛二人走入了屋内,倒是那位屈捕头犹豫了一下,最终在屋外喊了句:“魏护卫,屈某在屋外接应。”
“有劳。”
魏驰随口回了句,旋即目光扫向屋内。
只见这间屋内,大概有七名男子,刨除还站在门口附近的那人,其中有三人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另有三人则依旧围坐在一张矮桌旁喝酒吃菜——看他们满脸通红的模样,显然是已经喝了不少。
而这三人当中,居中的那人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魏驰。
“蔡间。”魏驰平静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但心中却有诸般不屑。
原来,蔡间这伙人,正是今日在他叶县营地外高喊‘你当老子是什么人’的那群人之一。
虽然对方是作恶多端的山贼,但当时魏驰还是颇有些欣赏这些人的,可没想到,这伙人愤愤离开之后没多久就又回到了他叶县营地,答应了杨定希望他们回黑虎寨‘做内应’的要求,但他们开价二十万钱。
二十万钱,就是这群人背叛旧日同伴、倒戈相向的价码。
对于这类人,魏驰仅用两字评价:人渣、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