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虞的授意下,这些其他县的老卒,基本上也在县军中担任伍长或什长,甚至是伯长,在一面杀敌的同时,他们也有责任将自己的经验告诉新卒——当然,他们也乐意这么做,毕竟眼下的昆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当占大多数的新卒逐渐变强,昆阳县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甚至于,就连黑虎贼的那些精锐,都会提点那些新卒。
“啊!”
随着一名年轻县卒的惊呼声,一名伪贼翻身跃上了城墙,带着惊恐的神色举起手中的刀,朝着那名年轻县卒砍了过来。
眼瞅着那把刀即将落到自己身上,那名年轻县卒吓得呆若木鸡,一动也不能动弹。
而就当他下意识闭上眼睛准备等死时,就听到身前传来砰地一声。
再一想,咦,我没事?
他惊喜地睁开眼睛,旋即就看到一名头裹黑巾的老卒用盾牌替他挡下了那一刀。
『黑巾……是黑虎贼……』
年轻的县卒咽了咽唾沫,亲眼看着那名头裹黑巾的老卒三下两下就将那名伪贼杀死在地,旋即转头身来看向他。
“小子!”
脸上带着几分不悦之色,黑虎贼什长王聘皱着眉头喝斥道:“有刀剑砍来,你却吓得闭上双目,那你不是白白等死么?”
“……是。”
年轻的县卒也不知该如何与这群‘旧日之敌’、‘今日同伴’的黑虎贼交流,考虑到对方救了自己的性命,他还是带着感激之心道了一声谢:“多谢救命。”
“……”
王聘微皱的眉头稍稍舒展,只见他伸手推在这名年轻的县卒的肩膀,叫其面朝城墙,旋即,他沉声说道:“目视前方,莫心有旁骛,哪怕有伪贼跳上城墙也莫要惊慌,你等身背后,还有我黑虎众!”
“是……是!”
年轻的县卒提了提神,连声应道。
我等身背后有他们黑虎贼?
从旁,附近的县卒也听到了王聘的话,纷纷侧目看来,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神色。
虽然他们大多都不是本地人,但在城内住了一阵,他们也听说了一些关于黑虎贼的往事,知道这股山贼曾经是昆阳县衙与昆阳县军的心腹之患。
可现如今,他们作为昆阳县军的一员,身背后却要交给这群黑虎贼?
就在这些人走神之际,忽然又有两名伪贼趁机跳上了城墙,可还未等两名伪贼站稳脚跟,就被王聘与另外一名黑虎贼瞬间杀死在地。
“你们在搞什么鬼?!”
王聘怒声骂道。
几名走神的县卒缩了缩脖子,再不敢走神,赶紧一门心思地抵御底下仍在源源不断攀爬上来的伪贼。
虽然说是不敢走神,但方才王聘与那另外一名黑虎贼精锐三两下就杀死两名伪贼的身手,还是让他们牢牢地记在了心中。
『真是一群厉害的悍寇,怪不得昆阳县屡次围剿都无功而返……』
他们心下暗暗想道。
一想到有这群黑虎贼在旁侧应,不知怎么的,他们提心吊胆的心情,稍稍有所缓解。
事实上,不仅仅只有这边的县卒这么想,因为在这段城墙上,那百余名黑虎贼精锐已或多或少地加入了厮杀。
比如黑虎贼伯长刘屠,他可不管什么‘黑虎众负责在旁侧应’的命令,由于看不惯他附近的县卒们带着恐慌的情绪胡乱去刺,他干脆夺过一名县卒手中的长矛,一边亲自抵抗底下的伪贼,一边教导从旁的县卒:“慌个屁啊,一个个的?……梯上的伪贼想要伤到你们,他们得先抬头,且只能用一只手来挥舞兵器,你们居高临下,抢在对方前头将他刺死就完事了,有什么好怕的?……底下的伪贼甚至连一件皮甲都没有,你等好歹还穿着皮甲,看你们一个个吓地……”
随后就是一通乱骂,骂地附近那些县卒都不敢抬头。
在刘屠的强行命令下,这些县卒只能按照他的指示,等从梯上攀爬上来的伪贼进入攻击范围,再狠狠地刺出一矛,力图将对方的身躯捅穿。
当他们壮着胆子尝试了一番后,他们忽然发现,那名头裹黑巾的黑虎贼头目是正确的,只要他们不惊慌失措,底下的伪贼几乎是伤不到他们的。
“果然,他们伤不到我……”
“哈哈,这傻子,他在梯上居然敢用双手攻击我,结果自己掉下去了……”
渐渐地,附近的县卒们开始变得镇定而从容。
见此,刘屠满意地点点头,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一名县卒,而他则在旁指挥:“很好,很好,就这样,放大胆子,底下的伪贼伤不到你等,你等唯一需要防范的,就是敌人射上来的箭,但我方才仔细看过了,这群伪贼基本上就没有弓弩,你等放大胆子即可,有什么变故,我会提醒你们!……若有伪贼侥幸跳上城墙,莫要惊慌失措,自有我黑虎众将其击毙,你等目光,要牢牢直视下方……”
此时,负责这段城墙防务的捕头贺丰,从远处巡视归来,旋即就瞧见头裹黑巾的刘屠正在代他指挥这边的县军。
挑了挑眉头,这位贺捕头装作没看到,继续朝前巡视去了。
也是,刘屠作为黑虎贼的小头目,却享受黑虎贼大头目级别的待遇上了昆阳县的通缉令,可见这是一个相当凶猛的悍寇,杀敌经验丰富,比他强多了,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