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亏在力道上么?』
在旁观瞧的赵虞心下暗暗猜测道。
别看赵虞武艺还谈不上出众,但眼力还是有的。
在他看来,王庆显然就是吃亏在力道上,虽然进攻的速度是很快,但那薛敖总能以果决而充满力道的一击,将王庆的攻势或挑开、或卸掉,倘若王庆能有牛横的力气,相信薛敖绝不会挡得那么轻松。
足足抢攻了数十息,王庆终归是没能给那薛敖造成任何有效的威胁,自己反而逐渐乱了呼吸。
忽然,他退后了两步,在略一沉默后,抱拳说道:“是我输了。”
“这就认输了?”
薛敖笑着说道:“明明还有力气不是么?再试试说不定能有奇效呢。”
听到这话,王庆摇了摇头,哂笑道:“我已经了解了差距。……多谢薛将军赐教。”
“……”
薛敖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了几眼王庆,点点头称赞道:“你这实力,也着实是一方好手了,怪不得能与我家老三过招。”
说罢,他目视着王庆走回席位,旋即,他将目光投向了坐在赵虞身边的牛横,笑着说道:“那莽汉,可有兴趣与薛某过过招?”
牛横平日里最感兴趣的事,无非就是吃佳肴、喝美酒,另外再跟有实力的人交交手,今日遇到薛敖这等强者,他早就按捺不住了。
“成么?”牛横小声询问赵虞。
众目睽睽之下,赵虞哪里好驳了薛敖的兴致,只好点了点头,旋即叮嘱道:“莫要受伤,点到为止。”
“我记得了。”牛横点点头说道:“我不会伤到他。”
赵虞简直要无语了,还伤到对方?他是怕牛横受伤。
没见那薛敖就跟逗小孩玩耍似的,就让许武与王庆知难而退了?
场中的薛敖也听到了牛横的话,不过他倒不生气,反而笑着说道:“那莽汉,要伤到薛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此时,牛横已从那口木桶中抽出了一根半丈长的棍子,皱着眉头在手中掂量了几下,在听到薛敖的话后,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粗鲁地介绍道:“俺叫牛横,牛将军牛横。”
『……』
赵虞尴尬地舔了舔嘴唇。
然而那薛敖却丝毫不以牛横的粗鲁手势为杵,闻言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好名字,我看你就壮实得像一头蛮牛,来,牛横,咱们先痛痛快快战一场,再痛痛快快喝酒!”
“好嘞。”
牛横闻言兴致满满,旋即,见薛敖已摆好架势,他便踏步上前,手中的长棍朝着薛敖挥了过去。
明明只是单手一挥,但却隐隐伴随着破空之声,可见力道之猛。
薛敖稍稍一愣,旋即故技重施,再次以短棍的一头精准地抵住了牛横的棍身。
然而,与先前跟许武、王庆时所交手时不同的是,这次薛敖竟有点握不住短棍。
唰地一下,原本握着棍子末端的手,一下子就滑到了棍子中间。
面色顿变的他,立刻下意识握紧棍身。
“……”
原本神色淡然在观战的魏璝,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下一息,只听咔嚓一声,牛横手中的长棍应声而断。
“啊。”
瞧了瞧手中断成两截的棍子,牛横转身从木桶内又抽了一根长棍。
“……”
薛敖摊开右手,看向自己那不慎被磨得生疼的掌心,旋即惊讶地看向牛横。
晚上亥时前后,赵虞与李蒙一同带着吃饱喝足的麾下将领,出城返回营地,而薛敖与其麾下以魏璝为首的一干将领,则被童彦盛情留宿。
待童彦府上的仆从收拾好客房退下后,魏璝询问坐在桌旁一脸醉意的薛敖:“如何?”
听闻此言,薛敖脸上的醉态立刻就收了几分,轻笑道:“不错。……李蒙手下的许武就不错,周虎手下的王庆更胜一筹……”
“那个叫牛横的莽夫呢?”魏璝故意问道:“此人的臂力,恐怕还在将军之上吧?”
“你这家伙……”
薛敖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魏璝,旋即一脸惋惜地说道:“尽管彼此都未尽全力,但此人臂力,或许在之上。可惜只有蛮力,不知技巧,兼之岁数又大了,倘若他年轻时能得到老头子的教导,如今倒是可以与我一较高下,可惜、可惜……”
魏璝微微一笑,旋即,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将军觉得那个周虎如何?听说他是山贼出身,但我完全看不出来。”
“这个人确实有点意思……”
挠了挠下巴处的胡须,薛敖轻笑着说道:“只要不是个蠢货,拖累我击溃叛军,管他呢。”
说罢,他收敛脸上的笑容,抬起右手猛地攥拳,沉声说道:“根本无需老头子亲自出马,有集结于梁郡的这十万军队,老子就足以将全部反贼……尽数击溃!”
“将军就是过于自负,太师才不放心……”
从旁,魏璝幽幽说道。
说归说,可他的脸上却露着淡淡的笑容,就好似……
他也坚信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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