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敖……他当真只是一个不明形势、狂妄自大的莽夫么?』
赵寅难以做出判断。
不得不说,鉴于此前薛敖‘盲目’地驰援咸平,从而导致六万晋国在咸平、小黄两地相继两次被他义师逼退,甚至于义师还趁机推进至梁郡境内,在距离梁城仅二十余里处扎下了营寨,这件事使得他义师上下此前对薛敖的忌惮大幅度下跌。
甚至于,他的弟弟赵虞——或颍川都尉周虎,在陈勖口中一跃成为当前梁城一带晋军中最危险的人物,但赵寅却感觉不太对。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弟弟赵虞在跟义师作对。
在外人看来,身为颍川都尉的周虎,与叛军作对那是理所当然,唯独赵寅知道,他弟弟赵虞不应该与义师作对,最起码应该‘保持中立’,即拥兵自重、故意放任义师等等,因为赵虞可以笃定,义师不可能威胁到他——他赵寅不会允许,江东义师也不会允许。
而在这种情况下,他弟弟赵虞依旧做出了与义师作对的选择,这就只有一个可能,即受到了薛敖的直接授意,无法违背。
『凭我弟的才智,仍旧无法‘说服’那薛敖,要么是薛敖刚愎自负、愚蠢透顶,要么……』
赵寅的眉头越皱越深,忽然转头嘱咐正在打理营方的阿竹道:“阿竹,我去一趟吴将军去……”
“怎么?”见赵寅满脸凝重,阿竹惊讶地问道。
只见赵寅眼眸中闪过几丝慎重,沉声说道:“我怀疑,我方对那薛敖做出了错判……甚至就连我也做出了误判。”
说罢,他带着楚骁走出了营房,留下满脸担忧之色的阿竹。
当日,赵寅与江东大将吴懿谈论了一番,但由于缺乏相关证据,赵寅倒也没有提出什么实际性的建议,只能提醒吴懿保持慎重。
而与此同时,张季、曹戊所率领的近七千颍川军,正迅速朝着开封而去。
正月初二,张季、曹戊所率领的近七千颍川军,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距开封仅有二十里的地方。
此时,张季与曹戊分别下令全军停止前进,等待旅狼送回消息。
上午巳时前后,旅狼督百许柏带着若干名旅狼来到了张季、曹戊二人的军中。
别看张季与曹戊都是‘千人将’级别的将领,而许柏仅仅只是‘百人将’级别,但由于旅狼独立于颍川郡军与旅贲营之外,因此双方并不存在上下级的关系,纵使是张季与曹戊,也得客客气气地对待许柏。
当然,许柏也不会冒犯这两位就是了。
在几句没什么营养的客套过后,许柏将他旅狼打探到的情况告知了张季与曹戊,只见他蹲在雪地上,手持一根枯枝在雪上划了几下,口述道:“目前,两位在这,开封在这,据王聘派人送来的消息,这一路上都没有叛军的斥候,当然,为谨慎起见,我与王聘仍会为两位护形,提前干掉沿途遭遇的叛军斥候……至于开封县,据王聘送来的消息,驻守开封的叛军,其防守并不是很森严,一侧城墙,只有几十人看守,半个时辰才有一班人巡逻,期间,城墙上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影……”
听着许柏的口述,张季点了点头,说道:“看来,叛军并未料到我方会在这时候奔袭开封,不过还是要速战速决……”
“唔。”曹戊亦点点头,旋即询问许柏道:“许督百,不知旅狼此番是否会与我等一起行动?”
许柏看了一眼曹戊,说道:“我旅狼有自决权,原则上应当给予诸位协助,但……”他做了一个寻常人不明所以的手势。
曹戊笑了笑,说道:“当然,曹某绝不会让旅狼涉险。……我是这样想的,倘若旅狼是事先打造几架长梯,在今晚某个时间混入城内,杀退守门之卒,打开城门,张季与我介时便能率军卒长驱直入……”
许柏微微皱了皱眉,说道:“两位麾下军卒这行赶路虽辛劳,但怕是不及我旅狼……”
“当然。”曹戊笑着说道:“是故,此番拿下开封,张季与曹某绝不会忘记旅狼的功劳,咱们三三分账……”
『打下开封的功劳三三分账么?』
许柏微微有些心动。
倒不是说他贪功,毕竟他也要为他们旅狼体系,为他手底下的那帮狼崽子谋取些利益。
最好,扩建编制。
他摸着下巴沉吟道:“此番为两位护行的,虽只有我与王聘两队,不过鉴于开封的防守不甚森严,倒也不是不可以按曹将军所言尝试一番……但却不知张季将军的意思?”
他转头看向张季,毕竟他也知道,张季是他们大首领的心腹,虽然这个人突然冒出来,来历有点蹊跷。
张季也是聪颖之人,闻言笑着说道:“都尉命我尽快拿下开封,不得出现闪失,我只在意能否完成都尉的吩咐。倘若旅狼能协助我二人拿下开封,曹戊与我,自然会如实上报旅狼的功劳。”
“痛快。”许柏笑了笑,旋即抱拳说道:“既然如此,最迟今夜子时二刻,我旅狼下夺开封一处城门,静待两位。”
“好。”
张季与曹戊对视一眼,答应下来。
等许柏离开后,张季问曹戊道:“这事能成么?”
曹戊长长吐了口气,神色莫名地说道:“可莫要小瞧旅狼,我等因为扩编编制的关系,或使军中出现了良莠不齐,但这旅狼,却个个都是杀过人的悍卒……送一份功劳给他们,省了咱们爬墙夺门,何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