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怒,那无非就是周虎与童彦贪功冒进,以至于中了叛军的陷阱。
二月二十日,仅仅只用了一日半的工夫,薛敖就带着那几十名骑兵,从梁城赶到了咸平县一带,与在当地附近游荡的太原骑兵取得了联系,继而在这些太原骑兵的指引下,来到了赵虞才修筑了两三日的营寨。
『来得这么快?』
当得知薛敖赶到的消息时,赵虞亦是吃了一惊,连忙带着众将出营迎接。
没想到,不等赵虞等人出来相迎,薛敖便带着那几十名骑兵进入了营内,与赵虞一行人半途相遇。
“薛将军。”
见到薛敖时,赵虞赶忙上前行礼。
以往这个时候,薛敖基本上都会客客气气地回一句‘周都尉’,哪怕是直呼周虎,那也是代表着亲近之意,但今日,这位车骑将军却绷着脸,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心情不佳。
“童彦呢?”
打量了几眼赵虞,又看了看赵虞身后的人,薛敖冷冷可道。
『他没收到我的战报?』
赵虞心中有些惊讶,谨慎地说道:“请将军先到营房内,卑职再详细禀告。”
“带路吧。”
“是。”
片刻后,赵虞便带着薛敖来到了他的营房。
走入营方后,薛敖在屋内一张桌子旁的凳上坐下,旋即皱着眉头看着赵虞,再次可道:“童彦何在?为何不见他?”
听闻此言,赵虞抱了抱拳,用低沉的语气说道:“回禀将军,前几日,卑职与童都尉遭到了叛军的伏击,童都尉不幸被叛军的大将项宣所害。”
“什么?!”
薛敖闻言大惊,不禁睁大了眼睛。
童彦……死了?
“砰!”他愤怒地一拍身边的桌子,只听哗啦一声,那原本就不怎么结实的桌子,立刻崩散。
饶是赵虞,亦下意识低下了头。
薛敖瞪着眼睛,怒视着赵虞,喝可道:“到底怎么回事?!”
见此,赵虞便将当日遭遇伏击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薛敖,没有参杂一句假话——只是有所隐瞒而已。
在得知事情经过后,薛敖愈发愤怒。
说实话,童彦死不死,他其实不在乎,他在意是周虎与童彦遭到了叛军的伏击,损失巨大。
再者,那童彦就算了,眼前的周虎,可不该中了叛军那粗劣的诱敌之计啊。
他怒斥道:“你俩当时就只有两万军队,而叛军却有近六万,近六万叛军被你两万军队赶上,他们非但不想着将你等击退,反而四散溃逃,这明摆着就是诱敌之计!……你与童彦是有多蠢,才会中了叛军的诡计?!”
“……”赵虞低着头,一言不发,任凭薛敖发泄怒火。
因为他知道,以薛敖的性格,你越是辩解就越发会引起他的愤怒,不如先老老实实认错。
果不其然,在狠狠发了一通火后,薛敖终于逐渐冷静下来。
只见他皱着眉头对赵虞说道:“周虎,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以你的才智,绝对不应该中叛军这等粗劣的诡计。”
此时赵虞这才抱了抱拳,低声说道:“那日,童都尉下令急行追赶叛军,以至于当我意识到情况不对时,前军已掉入了叛军设下的陷阱……”
“急行军追击叛军?!”薛敖板着脸怒道:“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趣利者军半至,据我所知你也是读过兵法的人,连这点道理都不知?”
“……”
赵虞故意沉默半晌,旋即才低声解释道:“卑职当时也劝说童都尉,但童都尉一心想要击破叛军,抓到那贼首陈勖献给将军,是故……”
他故意只说半截,但他相信这已足够将‘贪功冒进’的罪名扣在童彦头上。
果然,听到这话的薛敖脸上再次浮现几分怒容,下意识抬手想拍桌子,这才发现那张桌子已经被他给拍碎了,只得又将手给放了下来。
“简直愚不可及!”
在骂了一句后,薛敖沉声说道:“童彦手下的王迅、张期二人还活着么?叫他们过来!”
“是!”
赵虞抱了抱拳,走出营房,派人传召王迅、张期二人。
片刻后,王迅、张期二人便来到了帐内。
只见薛敖冷冷的扫视了几眼二人,沉声说道:“你二人将当日遇埋伏之事,一五一十告诉于我,倘若有半句虚言,我绝不饶恕!”
“不敢不敢。”
王迅连连摇头,旋即将当日之事原原本本告诉了薛敖,与赵虞所说的一般无二。
而张期亦在旁信誓旦旦地保证:“我等只是听从童都尉的命令,此事军中士卒都可以作证。”
听到这些,薛敖对当日赵虞、童彦二人遭遇叛军伏击一事有了一个大概:很显然,那童彦是为了讨好他,不听周虎的劝说,执意下令全军急行追赶叛军,导致听命于他的王迅、张期二人,一头栽入了叛军设下的陷阱,若非当时天色已暗,再加上周虎迅速重整阵势,于次日率军支援王迅与张期,怕是万余梁城军要全军覆没。
这样一想,罪魁祸首就出来,正是那个该死的童彦!
贪功冒进,害死了自己不算,还连累了五千余名梁城军卒,简直是死有余辜!
想到这里,薛敖对自己方才冲着那周虎发火有些愧疚,带着几分歉意对赵虞说道:“周虎,此次的责任确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