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摇摇头,继续看书,“也幸好你跟着来,若是我自己怕是真有来无回。”

“都是些愚忠之辈,不能效命六皇叔便效命秦王世子。”赵珩叹气,“一点自己的想法都没有,上阵杀敌可用,却不能为将。”

“他们效忠的是恩情和皇权,而不是北梁。”苏绾抬眼看他,“赤虎军中,这样的兵不少。”

将领如何,士兵便如何。

“表兄在逐步改变他们,让他们意识到身为士兵,该守护的是北梁而不是某个将军,也不是帝王。”赵珩唇角微扬,“跟你学的。”

苏绾失笑,“别什么都学我,我不一定是对的。”

“那便一起试错。”赵珩伸手拿走她的发冠,“日后不必穿男装,若是连皇后都不敢穿女装,百姓如何安心。”

他喜欢看她穿女装的模样。

“我带了女装。”苏绾看着他手里的发冠,眨了眨眼,拿起自己的包袱翻出一只发冠递给他,“送你的,我也有一只。”

上回老贾去锦衣坊闹事,她买了两只,一直忘了送给他。

“你怎知今日是我生辰”赵珩故意逗她。

他的生辰在下个月。

“送礼物一定要在生辰吗不喜欢还回来。”苏绾伸手去拿发冠。

赵珩顺势伸手将她拉过来,用力亲了下她的额头,“喜欢。”

只要是她送的,什么都喜欢。

苏绾脸颊烧起来,正准备推开他,马车忽然停下。

赵珩抱着她利落坐起来,伸手撩开帘子往外看。

苏绾一动不动,整颗心都跟着悬了起来。听他刚才的意思,这条路并不是官道。

“遇到山匪了。”墨竹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多少人,真的山匪还是秦王旧部假扮。”赵珩敛眉。

“山匪,几个乌合之众,马上就清理干净。盯着秦王旧部的人留下信息,他们在江州城外设伏,还有三日才到。”墨竹回话。

“沿路多加小心。”赵珩叮嘱一句,放松下来。

他来南境的事未有走漏风声,早上他是扮做老头上的车,墨竹扮做他的模样送行,不少百姓都有看到。

江州和禹州是相反的方向,他们在此处设伏等着苏绾,若非自己提前查到,便是怀疑他们也不好找证据。

江州知县是在洛州水患后换下的,还是他自己选的人。

科举舞弊再不处理清楚,日后他真的无人可用。南境一众官员的撤换,他与崔尚书等人商议许久,才选出几个能用的。

这才几个月就暴露出问题。

苏绾说的没错,不怕他们不做事,就怕他们阳奉阴违。来年靖安防止蝗灾,他得定规矩,做不好就撤掉永不录用,做得好,升官加爵。

“是。”墨竹应声退下。

马蹄声跑远,赵珩低头看着怀中的苏绾,见她似乎一点都不怕,不禁好笑,“不怕”

“怕也没用,既来之则安之。”苏绾伸手戳他的胸口,“这不是有你在吗。”

赵珩唇角扬了扬,拿起带来的奏折,分一半给她自己拿了另外一半,抽出一本开始认真批阅。

苏绾唇角弯了弯,放下手里的农书,靠着软垫拿了份奏折翻开。

她在梦里从未批过奏折。

这个小插曲过后,剩下的路途再没出过意外。第三天晌午,车队在顺利进入江州地界,气候比汴京明显暖和许多。

苏绾换回女装,跟赵珩站在驿站二楼往江州城的方向看去。

江州城和禹州的地势相差无几,没有太高的山峦,放眼过去几乎都是平原。这一带都是北梁的粮仓,水土肥沃。

就是这个地势,想要设伏难度还是很高的。

苏绾看了一阵,目光聚焦到城外的小山坡上,黛眉微挑,“他们的人看着不多。”

那个山谷藏不了多少人。

这会是冬天,便是南境的山林荒草也枯了。

“一百多人假扮匪徒,杀了你我还是不成问题的。”赵珩略自得,“可惜没这个机会。”

苏绾点了下头,看向楼下停在最后的纪家马车。纪东家换了一匹马,身上的衣服也换了,穿得像个寻常的庄稼人。

早上启程时,他还穿着绸缎棉衣,披着狐皮大氅。

看这打扮,他们似乎是想举家逃去东蜀看来当初自己担忧的没错,他们是真的准备跑路。

从南境走水路到南北交界的庆阳,再往北过了安宣府就可以到东蜀。

那些在锦衣坊下了单子的客户,银子没退回来还拿不到衣服,估计要哭死。

苏绾抿了下唇角,曲起胳膊轻轻顶了下身边的赵珩,“纪家人准备卷款逃去东蜀。”

“国库还很空,正愁没办法来钱。”赵珩扬眉,“夫人提醒的是。”

苏绾笑了下,收回目光转身折回去。

纪元朗这一路都很老实,待在车上就没下来过,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过了会,小二送饭菜上来。

苏绾拿起筷子,赵珩的手伸过来挡了下,拿开小二送来的菜,“有毒。”

她睁大了眼看他。

“一种méng_hàn_yào。”赵珩倾身过去,在她耳边轻声说,“一会要装睡,这些人也是秦王旧部。”

“是纪元朗。”苏绾瞬间会意。

赵珩松开她的手腕,轻轻点头。

午饭是没法吃了,幸好距离江州城已经不远,两刻钟差不多能到。

苏绾悻悻看着桌上的饭菜,从荷包里拿出两块糖,自己吃一块,分一块给赵珩。

“进城后带你去吃好吃的。”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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