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最大的动静便是蜷缩着身子浑身发抖,嗓子里发出痛苦的低哼声。
宁择远心里记挂着事,浅眠。
她一动,他便听见了。
一帘之隔,再细微的声音都能清晰的传递过来。
他走过去,轻轻的叫了声‘伯母’。
萧蓉蓉的眼睛立刻睁开了,她瞪大的眼睛里都是惊慌失措,剧烈的喘息。
窗帘没有拉上,病房里并不是太黑。
萧蓉蓉紧绷的神经在看到宁择远的脸时放松了下来,“对不起,吵醒你了,别告诉小七,我怕她担心。”
宁择远:“她迟早会知道的。”
今晚睡的这么沉,只是因为前两天耽搁了睡眠,以后那么长的时间,不可能毫无察觉。
“那就到时候再说,你去睡吧,我没事了。”
“要喝水吗?”
萧蓉蓉摇头。
之后一直到天亮,宁择远都没有再睡,萧蓉蓉也没有再做噩梦。
医生:“断裂的肋骨刚接上,这几天还是静躺,不要剧烈运动。”
陆小七被吵醒了,睁开眼睛,抱着被子满脸茫然。
两个病床间的链子是拉上的,没人看到她,她也懒得动,维持着这个姿势出神发呆。
医生查完房后出去了。
帘子一动,宁择远站在那里看着她:“醒了就起床吃饭。”
“哦。”
陆小七从床上起来,穿上鞋子,叫了声‘妈’,去了洗手间洗漱。
宁择远将帘子拉开。
萧蓉蓉微笑着看着他们的互动,心里已经完完全全认可了宁择远这个女婿,能放心的将小七交给他了:“择远,还你能管住她,这孩子,从小被我和他爸宠坏了。”
“伯母,小七很好,没有宠坏,你们教的很好。”
“听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做父母的,最爱儿女不幸福。”
站在洗手间里洗漱的陆小七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不安,边刷牙边探出头,“妈,现在哪能看出幸不幸福的?就算幸福二十年,说不定一眨眼就不幸福了,所以你不能放心,你得看着他,他也就在你面前才对我千依百顺的好。”
她含着牙膏,说话模糊不清。
萧蓉蓉笑着骂她:“胡说什么呢。”
她情绪一激动,喉咙微痒,便忍不住咳嗽出声。
陆小七急忙给她顺背,“你别激动,我胡说的。”
等萧蓉蓉止住咳,宁择远赶她,“赶紧去刷牙,泡沫喷了伯母一脸了。”
陆小七含着满嘴的泡沫去了浴室,出来后又被宁择远打发去了楼下买早餐。
等她一走,萧蓉蓉便问:“择远,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他表现的太明显了,一眼就能猜出来。
宁择远在凳子上坐下来,“伯母,您跟我们回松林吧,小七不会放心你一个人留在申市的。”
萧蓉蓉皱眉,她不想离开申市。
年纪大了的人总是不喜欢背井离乡,她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城市,如今已经有五十几年了,除了短时间的出去旅游外,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城市。
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天气、吃食、空气中粉尘的味道。
所以,在听到宁择远的提议时,她下意识的就要拒绝。
宁择远:“伯母,那些人是冲着小七来的,虽然绑匪已经被抓了,但是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同伙,小七留在申市不安全。”
再则,这里的环境确实不怎么尽如人意。
这是公立医院,在病人泛滥的时候,最好的病房也就是这样的单间了,在国内,公立医院比私立医院医术更好,所以,宁择远昨天没有自作主张的给萧蓉蓉转院。
他不熟悉申市的私立医院,但在松林,有奚钺在,他能确定他的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