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沐容尘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绝不会认为她是在呓语,更不会以为她撞邪了。他还记得那日墨檀失魂落魄的回来告诉他,她的心里有睿王,很深很深,深得成恨。
而现在又闻得这番话,他直直的盯着她,眸子平波无痕,面容也甚是平静。
“你……”他一张能言善辩的嘴,竟是两次道不出话语来。
苏暮卿嫣然一笑,眸间闪过着耀眼的光芒:“沐容尘,是不是很惊讶,你大概是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了。我还可以告诉你,我死时,年方二三,落江而死,生又与同一条江河之中,那是一世的恨与不甘心才撑着我走回来。”
沐容尘震惊的久久说不出话来,都道她与以前清高的性子不一样,消失了三天,回来后竟是变了个人,原来她已然过了一世。
“那你和睿王……”
若是寻常人,定是不相信,而他却还是相信了。
苏暮卿也没有拒绝回答,她缓缓的开口,声音平和似乎所说的并不是她:“六年感情五年婚姻,终是不过为他人做嫁衣裳。他要得什么,你们该是明白,与他道不同的人,结局会是如何,你们也该明白。这些事儿并不是我不愿意与墨檀说起,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而今,我与睿王并没有丝毫瓜葛,只是习惯性的抗拒他。”
她忽然感觉,现下道来似乎没了那浓浓的恨意,仿佛只不过是看了场有她身影的故事。
沐容尘静静的听着她说完,终还是听出她心中对这段情的释怀,如此也好。
“但我曾怪过墨檀,为何不早点出现,若然就不会走得那么凄惨了。”苏暮卿微笑着开口,“不过我也明白,就算那时候他出现了,只要有人三言两语在耳畔说些话儿,就还是一样的情况。”
沐容尘面容恢复如常,平静的望着苏暮卿,轻笑道:“真看不出来你像是个活了二十三年的人,还一样的不让人省心。”
苏暮卿嘴角一抽,反问道:“你不该是认为我是在编故事吗?”
沐容尘摇摇头:“没有。我的发丝好玩吗?若要是让墨檀看见了,不知他会何感想。”
苏暮卿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手一直把玩着他的青丝,缠绕在指尖,紧了松,松了散,散了又绑……她连连的放下手,面色上尽是尴尬。
沐容尘轻轻笑语,倾身上前,凉薄的嘴唇在她的额头上浅浅一碰,笑语:“卿卿,晚安。”言毕,他侧首向着不远处院子门口的人影望去,面容上带着一丝狡猾的笑意。
“沐容尘!”林墨檀咬牙切齿道,果然是家贼难防。
苏暮卿当下呆立在原地,满面通红的望着林墨檀,心下却是慌乱不安,好似……好似偷情的姑娘让人给逮着了。
“小叔……”在瞧得林墨檀瞪了她一眼后,赶紧的改口,“墨……墨檀,我……不是我的错。是沐容尘偷袭我。”
林墨檀轻颔首,对着她宠溺的笑笑,而望向沐容尘时,黑沉的眸子陡然变得锐利:“沐容尘,你是不是很想去南海域?”
沐容尘摇头:“没有。墨檀,你别那么小气么,我不过是亲了下卿卿光洁的额头而已。”
林墨檀冷声道:“你亲谁都可以,唯独不可以亲阿暮。”
沐容尘双眉一挑,眸子里闪过一丝诡异,嘴角的笑容不禁变得邪魅,他身形一转,竟已来到林墨檀的身侧,微倾身,凉唇覆在其额上。
“你们……”安如璃闻得外头有说话之声,一开门,恰是瞧得如此不同寻常的一面,身形当场怔住。
苏暮卿也是呆若木鸡,怔怔得望着他们。
难道传闻是真,晋王与沐容尘至今不曾娶妻,实乃是断褏。
那她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