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不离,心中都在盘算此二物会相斗到何时,孰弱孰强,便听见劈嚓一声巨响,一股朝天水柱腾冲而起,比船尾犹还高得数丈,稀里哗啦一阵响,水柱四开散下,如黄豆一般,噼里啪啦悉数落在甲板上。
荷心等人冲将过去,见得甲板上躺着十数只小虫子,再一观船下,水面上漂浮着一具孩尸及更不尽其数的小虫,众人一愕,便见得那孩尸在水面一隐,沉进了水底。
此时有一女子出舱前来报告,大致是说舱底给水鬼杀破几只大洞,但都给她们封堵住了,水鬼好像尝不到甜头,已经没了动静,她前来看看是不是都往船身上来了,小姐需不需要保护。
沈珂雪道:“你再下去守着,这边有尸人应付,断无什么危险。”目光转过,再瞧水面道:“荷心姑娘,黑水好像已经逐清起来了。”
荷心道:“邪童子孝既和火萤恶火同归于尽,水鬼与黑水无了指靠,自当要退隐走了。”正说着,天空突然射出几束月光,照在众人身上,黑云亦开始快速散开。
朱慈烨走过来道:“荷心妹子,这下你不会再做傻事了吧”
荷心弃了刀,心中一动道:“张大哥,荷心谢谢你。”
朱慈烨道:“谢我作甚此事多还仰仗了沈夫人,若不是她们到来的及时,后果实不堪设想。”
沈珂雪道:“一切能得雨过天明,多系了姥姥的金锦妙囊,我先去叫她们察看一下船身有无过重损害,海上不比江面,驶不了,我们就得上岸再换船只了。”看了眼朱慈烨,又道:“张兄弟能得恢复,实是一大庆幸之事。”
朱慈烨道:“此事我还得向你们赔罪,其实前几日在辛家,我的记忆已是有所恢复了,后来遇上了这许多事情,便就索性装愣充傻,佯装糊涂。”
荷心道:“可是张大哥为什么连妹子也不言明,还教我日日为你担心。”
朱慈烨脸上一急,道:“荷心妹子抱歉,其实我”
荷心打断道:“哥哥勿要解释,荷心没有怪你,荷心知道哥哥此举决非故意,荷心只要见到哥哥无事,已就很开心了。”
朱慈烨道:“妹子,是哥哥对你不起,我实不该欺”
荷心再次打断,转开话题道:“张大哥,我们一起去瞧瞧巩捕头如何”
朱慈烨一正道:“对对对,巩捕头全因我等受的伤,荷心妹子定要想法子救救他。”向舱中急行而去。
荷心想说一声,那是自然,却见张大胆已经走去了,心中一宽,急忙追上:“张大哥,等等妹子。”
巩万所受背部一叉,正穿胸口要害,他能坚持到这时,已经很是不易,气若游丝,向应三道:“应二哥,这回兄弟真是要死了,大哥的事情,便就只能落在你身上了。”
应三将他靠坐舱壁上,大声鼓励起来:“巩兄弟,我们随曹大哥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受此轻伤,怎堪言死,你瞧我,不是也无事么你也一定不会有事的。”
巩万摇头道:“我是不行了,咳咳”说话时震动了伤口,立时咳嗽起来,歇了一阵,才道:“兄弟真是惭愧,二哥受的伤远比兄弟重,却仍能无事人一般,我却真的是扛不住要去见大哥了。”
应三瞧了瞧自己身上的伤,见胸口的大刀仍还插在那里,肚皮上的两只窟窿比得手指还粗,但他却半分未觉到疼痛,顿时疑惑起来,这时沈珂雪、荷心几人走了过来,应三转过脸,正巧赶尸人一眼望过来,只见他脸上一怔,咦了一声,想要开口,却给身旁的荷心抢先道:“应捕头,巩捕头现下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