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珵被几个匈员给参了一本,证据确凿。楚帝虽然看在宁相的面子上没有降他的官职,但却没收了他的权利,让宁珵在家反思,无诏不得上朝。
在宁氏族里快要大选的节骨眼上,一桩接着一桩的事发生,全部都指向自己的嫡子。大夫人是既气儿子的不成气候,也气宁锦他们安排的一招好手,简直都要七窍生烟了。
相较于大夫人这边的阴雨绵绵,宁锦这边就是晴天连连。
宁锦此刻还正舒服的躺在自己小苑的摇椅里,闭目想着下一步计划。
伤筋动骨一百天,宁珵那个废物至少要在床上度过三个月,再加上他在楚帝面前被人揭发了,捅了不小的篓子,不知得在家反思多长时间。
这么一出,本来就纨绔的宁珵在宁族人的眼中就更加不堪了。如果能让他错过年前的家主大选,就更妙了。
宁锦微笑了下,她觉得自己最近的运气真是好到爆了,如果今日楚怿不来接她回王府那就更妙了。
苏老夫人和一干旁支小住了小半月后,就回了临昌郡。
宁锦自然而然的也得回王府。
楚怿早前就说过来相府接她,再加上户部的事情在这几日里终于处理完了,就空出了时间。这日下午,到了相府和宁相说了些事情,就去了宁锦出阁前的小苑里。
宁锦听到有动静声,收回了思绪,懒洋洋的睁开了眼睛。
她扬眉,刚好对上楚怿的看向她的视线。
两人相视片刻,宁锦缓缓的露出一个笑容,“是王爷来了。”
她并没起身,声音里还带着些许慵懒,眉间尾梢都带着格外的风情,让楚怿看得微微失神。好在他自制力不错,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轻咳了一声道:“锦儿,本王接你回去。”
拜别了宁相和四哥宁珣,宁锦才随着楚怿离开。
“你不高兴?”楚怿见宁锦从上了马车到现在都一言不发的,不由得问道。
宁锦掀起帘子看了一眼还在相府门前站着的宁相,心有所失的道:“以前年幼总恨不得离开相府自立门户,现在想来,倒觉得还是家最好。”
楚怿握了握她的手,把宁锦揽在怀中,劝慰着:“以后若是真想家人了,本王许你回去小赘日。不过你要记得,王府才是你真正该经营的家。”
宁锦靠在他怀中,没有说话。
她这辈子有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还不一定,但也清楚的知道,睿王府绝对不会是她的家,而是地狱,让人进去就窒息得忍不住要吐的地狱。
“三朝回门过去了,你可有意接手王府的账本?”楚怿轻轻的磨擦着宁锦纤细的手指,又道:“王府的帐一向交由管家,这下也该由女主人接手了。”
要知道王府的帐一向是交由王妃,在没有王妃的情况下,都是管家做账。就是在梦中,她也是在提为正妃后,才强硬的从管家手中拿下了王府的大权。而现在……楚怿的话,究竟是放心她,还是在试探她?
宁锦一边听着,一边状似漫不经心的注意着楚怿的神态。
似乎,不像是在试探。
宁锦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也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只是含含糊糊的回答:“如果王爷信得过妾,妾一定把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楚怿“嗯”了一声,“本王相信你。”他搂着宁锦,把头搁在她的肩上,以一种非常放松的姿态,闻着沁人心鼻的女子馨香,声音有些沙哑的道:“好几日不见,我有些想你了。”
他从来不曾在一个女人面前,露出过如此疲惫的一面,即便是他的母后和皇祖母。然而,宁锦却像是有魔力般,让他轻易卸下心房。
第一次心动、第一次心疼、第一次如此关注一个女子……都是因为她。
楚怿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欠了宁锦的,即便是她有时候会忤逆自己,他也不会真正责怪。
宁锦柳眉微皱,十分不满和楚怿这么亲密的动作,微微挣扎了下,很显然的没有效果。
她只好转移注意力道:“是刚接手的户部给王爷添麻烦了?”
“没有。”
楚怿闭了闭眼道:“是承玉姑姑逝了,我突然觉得有些累了。”
楚怿口中的承玉姑姑是楚帝的妹妹——承玉长公主,她前些年下嫁给京城外的南姚总督,近几日逝了。可惜因为在京城外,丧礼不隆重,并没引起多大的注意,连楚帝见了折子也只是眼皮子抬了下,但楚怿却是为之难过不已。
幼时楚怿的母后只知争宠,就忽略了他,楚怿算是自小被承玉长公主养大的,且承玉还为了楚怿一度延迟了婚期,可以说承玉在他心中的分量不比皇后少。
承玉逝了,他如何不会难受?
宁锦看着楚怿难得脆弱的一面,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楚怿最想要的除了皇位,还想要一个在他难过时支撑着他的女人。
这个女人,在他强大的时候,要端庄要温婉,这是基本;在他脆弱的时候,一定要为他撑起一片不小的空间,包容他安慰他,这是必须。
永远的只懂索取不懂付出。
梦里梦外,楚怿的自私,真是无以复加了。
宁锦真想知道,楚怿会不会有反省的那么一天?不过她又觉得不大可能,这种人,大概永远都活在利益中,自私自利。
一路上无言的回到王府。
楚怿在下马车前就恢复了往常的神情,他牵着宁锦的手步入王府。两人走在长廊上,突然见王府管家秦羽急急忙忙的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