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淡笑:“多谢大夫!今天的事情,希望大夫不要说出去!”说完,将手中的一锭银两拿了出来!
大夫有些犹豫!
赵六道手中的佩刀往药桌上一摔!哐啷一声响,把那大夫吓得一颤,伸手接了过去,言道:“你们赶紧回去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我再给二位爷开一副祛风寒的药,切忌不要让伤口沾到水!还有这位捕快大爷,你手上的伤也要小心了,再要裂开,这手就废了!”
赵六道听大夫马上改变了称呼,也不再计较什么,又扔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柳七愤愤的瞠了他一眼,他娘的!土豪啊土豪!老子就蠃五百多两,如今不知道还剩下二百没有?照六道这种挥霍法,不用半个月就没了!
“多谢这位大爷!”大夫战战兢兢的说道,伸手将银两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赵六道和柳七回到衙门,换好衣服出来,钱捕头和一帮衙役已经将那具尸骨给抬了回!天边已经放晴,南宫阙缓缓的迈入了后院,他身上换了一袭淡紫色的织锦袍子,玉带缠腰!
柳七穿着深蓝色的葛布广袖衣袍,脚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一瘸一拐走出,见到南宫阙,微微一笑,明媚清雅!
她的头发还有些湿,用布条松松的绑在头顶,南宫阙见她脚有伤,想要过来扶她!赵六道伸手递过来一根粗粗的棍子!
柳七接了棍子,没去接南宫阙的手臂,她不好意思的笑道:“就一点皮外伤,没这么矜贵!”
秦重好奇的盯着柳七的脚,之前南宫阙已经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他,秦重顿时觉得可惜,这南宫阙怎么就没有看到呢?这么好的机会都错过了!哎……果然就是命啊!
“就算是皮外伤也已经好好的休息!”南宫阙收回手,脸色有些尴尬!
赵六道从他的面前经过,手里端着检验尸骨的工具!
罗县丞也已经过来,:“柳仵作,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没伤到骨头,也没有扭到筋!”柳七杵着木棍,走了过来,说道:“县令大人怎么说?”
“县令大人来能怎么说?他只是肯定是哪个富贵人家动的私刑,将哪个不守妇道的姨娘沉了塘,死后没有捞上来!”罗县丞言道!
“那具尸骨是成年的男性!”柳七皱眉,看到院中摆着的尸骨,说道:“叫人把尸骨洗干净!”
钱捕头此时还全身发悚呢,好不容易将尸骨抬回来,四脚正发软状态中!其他的衙役也是如此!柳七挥了挥手,只得自己来。
罗县丞恼了,指着一帮衙役怒道:“还不快动手,难道还让柳爷亲自动手不成?”
钱捕头愤愤的叹了一口气,指挥着一帮捕快说道:“动手,动手!”说完,开始提水冲洗尸骨,尸骨上除了缠了一些水草,还有一层滑滑的苔藓!柳七让衙役们将尸骨全部刷洗干净,又在院中搭了一个小小的蓬子!
柳七戴上袖套和手套,一点一点的检查着尸骨,语气严肃冷锐:“死者最少死了十年以上!年龄应该在三十五到四十岁左右,身长七尺半!死前曾用渔网束住,不排除是溺水而亡,手腕骨处有被利器割过的痕迹?”她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用来刷洗尸骨的小毛刷,觉得毛刷不可能在骨头上刷出痕迹出来!
南宫阙一直站在旁边,目光淡淡的,看到柳七眼底的疑惑,言道:“怎么了?”
柳七皱了皱眉,再仔细的在尸骨的四肢处查看了一下,都有相同的痕迹,言道:“死者生前曾经被人割断过手脚筋,手段极其残忍,下手也很重,以至于锋利的刀锋都划到了骨头!准备糟醋和炭火!”
“这跟验尸有什么关系?”秦重疑惑的看着柳七!
“验尸及骨伤损处,痕迹不见,可用糟醋泼罨尸体,在露天处用新油绢或明油雨伞罩在想要见到的地方,迎日隔伞看,伤痕即见。如遇阴雨天可用炭火隔照。我想知道死者生前是否受过烤打!”柳七伸手将死者的头骨抬了起来,对六道说道:“六道,帮我拿水瓶装水来!”
赵六道进厨房找了一个瓶口小的瓶子装了一瓶水递到柳七的手里!罗县丞言道:“尸骨不是已经洗干净了吗?你这水难道?”
“这是普通的清水!刚刚六道在厨房的水缸里灌的!”柳七抬起水瓶喝了一口,朝罗县丞狡黠的一笑!将水从骷髅的脑门穴灌入!
半晌言道:“死者落水之时,还是活的!只不过被人削了手脚筋,又被渔网困住,所以才会挣脱不出!”
“你怎么知道?”南宫阙眸光深深,眼底有着深邃如潭的光芒。
“我刚刚用干净的水瓶斟水细细从脑门穴灌入,有细泥沙屑自鼻窍中流出,以此来判定是否是生前溺水身死的。这是因为生前溺水死,就会因鼻孔吸气,吸入泥沙,死后入水的便没有。”柳七放下水瓶,扶着赵六道站了起来,挥手道:“用醋泼一遍,再用炭火照!”
南宫阙眸光锐利,说道:“想不到这些你也知道,好像与司徒澄所著的《断案集录》有几分相似,但也有一些不太相似!”
一提到司徒澄,柳七的目光突然寒洌起来,稳了稳心神,抬头笑道:“可能是凑巧吧!”
南宫阙却目光冷锐,“并非凑巧,司徒大人断案验尸的能力盛京无人能及,并且还著有《断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