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太子少保的头衔,一人身兼多职,又还有严重的糖尿病。
“嫂夫人为你添丁,你这样不给老丈人面子,嫂夫人不为难你?”秦琅笑问。
当初秦琅为马周做媒,娶了杜楚客的女儿杜淑为续弦,虽是二婚,不过杜氏名门出身,知书达礼,马周是个不善理财的人,平时整天忙碌于公务,闲暇时就喜欢喝点酒,偶尔做几首诗写写字,其它的是一概不管的。
自从娶了杜氏入门,杜氏不仅带了许多嫁妆过来,而且替马周包罗了一切家务事,甚至为马周打理钱财,置办产业,数年时间,马周已经从先前欠秦琅很多钱,到现在也是家业殷实了。
更别说,杜氏还为他又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长子马载如今在国子监读书,次子马恂的出生让这个家庭添加了更多欢乐温馨。
“她很贤惠,很少管这些事。”马周说起杜氏满脸笑容很幸福。
其实马周也曾劝过杜楚客,掺合进皇子争储这种事情是非常危险的,可杜楚客听不进去,反而几次三番的来拉他到魏王府去,最后马周也只能听之任之了,但他自己是坚决不会去魏王府的。
他是宰相,一介寒门士子能得皇帝赏识,青云直上为宰相已经足够了,根本不想再去掺和,富贵于他而言已经足够了,他只想好好报答皇帝的知遇之恩。
不管他们怎么争,也不管将来谁当皇帝,马周都不在意。就算将来魏王真的当了皇帝,大不了去职回老家。
“你收了魏王的请帖,打算赴邀?”马周问。
秦琅呵呵一笑,“我只是觉得这字写的不错,收藏一下,至于魏王的邀约,没兴趣。”
“你这样不怕得罪魏王?”
“我也不是第一次拒绝魏王的邀约了,而且不仅是魏王,吴王的邀约以前也拒绝过很多次了。”
马周看了看左右,然后认真的问。
“三郎认为,太子之位稳吗?”
“不好说。”秦琅坦白,历史上承乾就没稳住储位,但李泰也没捞到好处,最后让李治得了便宜。
这只怕是当时所有人都料不到的事情,储位从天而降,李治白捡天大的一便宜。
现在马周、房玄龄等人都认定,这储位嘛,要么承乾守住,要么守不住被李泰抢去,不可能还有第三种可能,但历史往往就是如此出人意料。
秦琅也不知道承乾还能不能守住太子之位,毕竟这个世界的承乾与那个时空有许多不同之处,却又似乎冥冥之中总有一根线在缠绕着承乾,要拉着他回到既定的轨道上去。
承乾腿断了,也恶了皇帝,甚至李泰如今名望越发高,有许多重臣都加入了魏王这边。
“三郎就没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秦琅反问。
“其实我觉得以三郎你的地位、资历、名望,完全用不着再掺与到这其中,更用不着把自己捆绑在东宫,你只要保持中立,保持超然态度,将来不管谁胜谁败,你不会受到多大影响的。”马周道,这个不会受多大影响其实也不尽然,如果秦琅真的走开,不再掺与其中,不支持任何一方,那么将来不管谁胜出当上皇帝,秦琅肯定就得靠边站,不可能还能维持中枢核心的位置,这几乎是必然的,甚至若是承乾保住了储位将来当了皇帝,可能还要清算秦琅背叛的罪责。
但以秦琅的功绩和名望,承乾也不太可能怎么清算秦琅,顶多也就是退居二线,离开中枢罢了,但这总比现在这样赌博强啊。
马周有些不明白秦琅为什么非要掺与其中。
“这个事说来也话长,承乾现在虽然不理我,可这十年亦师亦友的感情也不是说没就没的,别人抛弃他没什么负担,可我现在做不到,他还年轻,一时走了歪路,不管是以老师身份还是朋友身份,我总得拉他一把,这是做人最起码的道义。”
“再者,我还是看好承乾,毕竟是我一手教导出来的,我觉得承乾身上有许多魏王不具有的气质,一种执掌大国,引领大唐走向更加强盛,能够带给天下百姓更多福祉的气质。”
“还有一个,很重要,大唐已经经历过一些玄武门靖乱了,不能再来一回了,若是再来一回,那大唐帝国以后可能就要被这永远缠绕不得脱身,保住承乾的储位,也是保证大唐的秩序不再败坏,嫡长继承制度,还是不容毁坏的,否则后患无穷!”
马周若有所思。
“可现在的太子承乾还有救吗?”马周再问。
“可太子腿瘸了。”
秦琅笑笑,“腿瘸了一点而已,又不是脑子坏了,这影响当皇帝吗?想南朝梁元帝不也从小因病瞎了一只眼睛,可后来不也当了皇帝?”
马周摇头,“那不一样,萧绎可没当过太子,他是萧衍第七子,初封湘东王,后出荆州,任荆州刺史,使持节、都督九州诸军事。”
梁元帝当时做为皇子领兵出镇在外,而朝中适逢侯景之乱,叛军数十万围攻建康,萧绎明明手握重兵,却只派万把人去救,坐看建康被破,任自己父皇被饿死在台城。
他爹一死,他没急着起兵讨伐叛军,反而是出兵先攻打自己的侄儿河东王萧誉和哥哥邵陵王萧纶,之后才发兵东下讨伐侯景,侯景死后,即帝位于江陵。
梁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