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山下传来号角声。
羌军两翼出动了轻骑,他们两翼出击,如两把大钳夹向阵前的吐蕃轻兵。吐蕃军中也立即吹响了号角,同样有吐蕃轻骑杀出拦截,双方轻骑便在两翼开始缠斗起来。
更多的兵马,仍然在阵前待命观战。
打的最激烈的,反而是两边战力最低的轻步兵。
吐蕃人再次增加了庸奴轻兵进攻,前线的羌族枪兵明显扛不住,很快第一个六千人死伤超过了三成,开始有人不顾军令转身后撤。
督战队斩杀了十几人也止不住。
后方传来命令,第一线第一排的轻兵徐徐后退,退到第二线阵前重新集结休整待命,第一线的第二排六千兵开始接替防御,第一线第三排六千兵待命。
两翼的加强羌兵,和骑兵稳守阵形不退。
当战斗到日中的时候,羌军第一线的三排轻装羌族枪兵,已经在吐蕃人死命的攻击下伤亡惨重,不断后撤轮换,此时第二线也开始在交战中。
原本是中间向前突出的新月阵形,此时也变成了一个向后突出的新月形,完全换了一个阵形了。
两翼的轻骑,仍在缠斗,但明显都保持着小心谨慎,并没有全部压上。
当羌部中军第二线的轻装羌兵即将被攻破后,吐蕃人不断派出的七八万庸奴轻兵,也已经折损过半,后继明显乏力了。
“重骑突击,就是现在!”
噶尔芒相松囊一直在盯着整个战场,局势的进展如他期盼的那样,唐部附庸诸羌的中军确实是薄弱环节,虽然两翼骑兵一直没进展,但中间一直被他们打的节节后退,如今已经都快打穿了。
“重骑兵,披甲!”
僧果米钦披甲上阵,亲统重骑兵,担任此突击凿穿中军的重任,超过五千内衬牛皮甲,外罩铁锁子甲的吐蕃重骑兵,养精蓄锐多时,纷纷在庸兵的帮助下完成披甲并上马。
五千重骑缓缓汇聚向前,慢慢加速。
他们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形成一股钢铁洪流,狂飙席卷向前。
噶尔芒相松囊领轻骑随后,松赞干布也翻身上马,带领剩下的十万吐蕃军杀向前。
胜败,就在此一举!
·······
一侧山上。
此时为全军统帅的刘兰成居高临下,将整个战场局势尽揽眼底,看到吐蕃终于全军突击,却并没有急着下令。
五千吐蕃重骑的冲锋是极其迅猛的,他们人马皆披重甲,滚滚向前。
羌部联军的中军本就是最弱的,而且本就不多的弓箭盔甲等还都收集给其它人马了,他们连马都没有,就两支长矛两把短矛一把刀,许多连盾都没有。血战拼搏一天,最前面的两万轻兵,已经差不多打光了。
但刘兰成对打成这样,却反而还很满意。
“这些年轻的羌兵表现的非常好,甚至大出我的意料的好,他们坚韧勇猛,难得。”
“那都是因为这山上立的我大唐旗帜,这一战是我大唐在指挥!”
刘兰成笑笑,这固然是一个理由,但更重要的还在于眼下这种局面,本就是战前就预料到,甚至是他们故意设计的。
三线九道防御,层层阻滞,败兵不断后撤重整列阵,也是他们坚持到现在没溃的重要原因,十里纵深,让他们更有韧性,在吐蕃没有出动决定性的骑兵前,吐蕃轻兵虽然不断击破羌部轻兵枪阵,但却只是破而不溃,羌兵在中军命令下,不断的通过战场上的空隙退到下一道防线的后面重整。
所以原本只是三线阵列,其实打了半天,早就不止三线了,故此也才会出现向前突出新月阵形,变成了如今一个向后突出的凹形阵。
事前安排的两翼精锐骑兵守住侧翼,又在中间轻步兵和两翼骑兵之间,摆了两万加强步兵,所以使的整个战线,只是中间不断后退,两侧却维持不动。
局势如计划的一般。
口袋已成。
吐蕃重骑出击,正冲向这个口袋底。
五千重骑,速度极快,很快就直冲入了这个数里深的大口袋中。
刘兰成眼睛一眯。
“传令,两侧步兵阻隔后续轻骑,把重骑和那些残乱的轻兵包围截断!”
“给丘行恭和韩威将军传令,不必再跟蕃贼玩了,是时候展现真功夫的时候了,让他们两翼轻骑齐出,绕到吐蕃轻骑的后面,拦腰截断他们与后军大队。”
“分割包围。”
“郁孤尼将军呢?”
“郁孤尼的八千精骑继续呆在后面山谷不动,等那五千重骑冲不动的时候,再听我军令出击收拾这些丑蕃重骑。”
战争是有节奏的,用兵更讲究层次,一股脑的把兵堆上去,这是最愚蠢的。
这就如同下棋一样,一开局双方的棋子都是一样的,要想赢,就得想办法调动敌人,然后寻找机会,再打击歼灭敌人重要棋子,最后斩将夺旗。
五千吐蕃重骑猛烈的冲锋下,确实一往无前,中军重新聚拢集结的三道防御线,很快就被粉碎了,层层溃散,连后退重组的机会都没有了。
大量的羌兵在吐蕃重骑铁蹄下战死,死伤遍地。
他们一往无前,大振声势。
中军陷入混战中的那八万庸奴此时还剩下了一半左右,却也早就完全是散乱状态,在这些重骑的胜利下,他们也欢呼鼓舞的跟着狂冲。
吐蕃轻骑也紧跟其后,但噶尔东赞率领的轻骑刚冲过去不过几千骑,然后唐军就从两翼杀出无数羌兵,他们虽然是持矛持剑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