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金山城。
位于新金山湾南岸,小金沙河的三角洲上,夏日炎炎,新金山一片火热。从中原新来的淘金客,从旧金山赶来的老客,短短几月时间,已经聚起了上万人。
所谓新金山城,犹如一个巨大的工地,或者像是个难民营一样。
阿黄站在市政厅前的廊下木板上,看着热闹又喧闹的场景,也有些头痛。说是城,可到处都是帐篷、茅屋、木屋。
人马牲畜到处乱窜,夹杂着鸡飞狗跳,鸡鸭乱叫。
阿黄被秦琅委任为新金山城的市长,他身后的这间不大的木屋就是市政厅,也是新金山的市中心了。
按阿黄的理解,叫市长而不是城主,应当还是为了保持低调,避免犯忌讳。毕竟如今秦琅与秦家管事们商量好,对外就称金银岛矿场,以商会之名对外来往。
一城之主称市长,老黄认为这就跟中原城市里的市署令一样,是管理市场商行们的,当然,以金银岛这边的情况肯定又不一样,以市长之名管理整个城市,很妥。
张超骑马过来,在木屋前跳下马,将马自个绑到了郎下柱上。
阿黄不高兴的摆手,“把马栓远点,这可是市政厅,在这栓马拉屎拉尿的成何体统。”
张超不以为然的自顾自把马栓马,指了眼四面嘈杂的景象,“得了吧,还市政厅,整个新金山不就是个大集市嘛,哪来这么多讲究。”
新金山市,而不是新金山城,听起来确实就是一个市场,这也是秦琅定下来的。
老黄无奈,“也太他娘的乱了点。”
“那你这个市长就管起来啊。”
“我这刚过来,还没半点头绪呢。你小子是我的保安队长,你给点建议。”
张超在廊下木板上使劲的蹭干净靴子上的泥巴,然后走到阿黄身边,手撑着腰,看着面前那乱象。
自从东边山里发现了大金苗矿带,无数人开始往这里涌,新金山是登陆点,所有人都先聚集于此。
上万的淘金客聚集过来,还都是些单身男人,确实乱。
“弄点石灰、木桩,先划上线,规划一下新金山市的坊区街道,第一时间把茅厕给规划好,他娘的我早上巡视一圈,踩了三泡屎。”张超一脸晦气的道。
“没人啊。”
“这么多人还没人?每个淘金客来了后,先扣住让他们在这里干半个月活。”
“还不得造反?”
“给他们点好处嘛,干半个月活,又不是不给工钱。”
“人家来淘金的,谁愿意在这挖沟建房的?”
张超坏笑着道,“这样,只要在这里干满半月活,我们就给他们提供一份金矿带地图,上面标示发现了黄金的位置,这总有吸引力了吧?”
“这倒是可以,还有呢?”
“还有就是得尽快招商啊,要规划好商业区,把各种衣食住行工具等的铺子开起来,这么多人来采金,不得吃不得穿,不得需要淘金工具吗?咱们这个得保障好,否则必然出乱子。”
阿黄露出标志性的猥琐笑容,拍了拍张超,“不愧在三郎身边呆了那么多年,确实有几手,好,我就把这个画线打桩规划街坊,以及挖茅厕招工等活都交给你来负责了。”
“好家伙,在这等着我呢?”
“能者多劳嘛。”阿黄大笑。
“你干嘛呢?”
“我是市长,我总揽全市啊。”
阿黄今天有场重要的会议要开,他在这里就是等人的。过了会,果然陆续有人过来,都是身着丝绸的商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老王,原是太平港太平钱庄的一个管事,在旧金山也只满了一年,这次被调来新金山,筹办太平钱庄新金山分号,还被授予了分号大掌柜一职。
他后面则有车行、船队、马帮等诸多即将在新金山开分号的负责人们。
“这里还真是热闹啊。”老王随着阿黄走入木屋,然后在长桌前坐下,木屋大门就那么打开着,外面的嘈杂声音传入屋中。
他在太平港的总号里,只算是个中层管事,当初选择来金银岛,因此提升了一级,这次主动要求来这开分号,又提一级。
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还成了独挡一面的分号一把手了,这对四十出头的老王来说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因为当上了独掌一号的掌柜,其得到的顶身股也就更高。
老王在秦家已经干了十六年了,他刚开始在秦家做学徒的时候,商号管吃管住,但没有薪水工钱。学徒五年,期满后一年的工钱也才几贯钱,这都还是秦家待遇较好的情况下了。
又干了五年的伙计,已经在号里算是业务水平出众了,这个时候每月有一贯工钱,包吃包住连衣鞋都包了,一年还能得十二贯钱,这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但秦家最吸引人的地方不在于这点,而在于还有年资,就是按在秦家效力的年限,从学徒期满开始,每年都会你给存一笔年资,这笔钱并不直接发给你,而是当你生病或是家人大病等意外后,可以支取,若无意外,也可以等到你结婚啊生孩子啊父母丧事等情况支取,或支取部份。等到你离职或是老了,到时全都一起结算。
这算是秦家商号独有的一个福利,毕竟是在正常薪水外额外给的,被称为很有人情。
当然,除了这个福利外,秦家最吸引人的一个地方就是有身股。
只要在秦家商号干满十年,成为资深伙计,或是升职为中高层员工后,在正常薪水外,都还会有一个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