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了,他们一直追到了银山,终于追上了郭将军的队伍。”
牛见虎端起酒杯,神情有些兴奋起来。秦琅见状,就知道郭孝恪肯定没吃亏,虽然他刚才也听说了郭孝恪破焉耆王城后还留了一千人马给粟婆准,自己只带着不到两千骑,押着两万余焉耆俘虏返回高昌。
两千对五千。
唐军完全有优势啊,毕竟大唐战士的威名可不是盖的。一对三都不落下风,何况一对两个半?
事实上也是如此。
牛见虎说的口水横飞,好像他当时就在现场一样,什么郭将军一见后方烟尘四起,大股突厥骑兵追来,神色镇定,不慌不忙。什么派副将押俘虏退往后方山谷,他自己亲领五百精骑迎头阻击。
又什么让三员部将各领五百骑,埋伏于山谷左右两侧。然后郭孝恪率五百骑迎战,一番大战假装不敌,掩旗退走,屈利啜见状大喜,自以为得胜,于是穷追不舍。
待引突厥兵入伏击圈,郭将军一声大吼,然后调转马头,勒住不动。
刹那间,四面喊杀声四起,三位将军各领五百精骑猛然杀出,将一路追击而拉成一字长蛇阵的四五千突厥骑兵冲断成数截······
一番血战过后,突厥军抵抗不住,开始溃败。
郭将军盯着屈利啜的狼旗穷追猛打,突厥军四散而逃,一路追杀二十里,屈利啜狼狈捡回条命,回头一清点败军,十停折了五停,再不敢追击,只得引军败回。
“话说这屈利啜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这边收拢了剩下的两千余败兵往回走,结果半路上又遇伏击。”
“哪里又来的伏击?难道郭将军还长了翅膀会飞不成,绕到他们后面去了?”
“那倒没说,话说这伏兵可是讲究,领兵之人率先杀出,大声报出名号,吾乃乙毗射匮大汗麾下大将,五咄陆部鼠尼施部首领处半啜是也,屈利啜狗贼,纳命来,呀呀呀!”
秦琅听的差点喷出了嘴中茶水,这的卖弄,还真有几分样子。
“处半啜?”
“没错,屈利啜也没想到,这追击唐军,结果反被以少败多,败退回来,又半路遇到了乙毗射匮可汗的大将处半啜,双方一番激战,屈利啜部本就是败溃之兵,此时被上万处半啜部伏击,很快就再次溃不成军。”
“处半啜衔尾追击,一路追到了焉耆王城之下,屈利啜被赶着叫开了城门,他前脚刚入城,处半啜后面就驱赶着败兵,顺着也杀进了焉耆王城。屈利啜不敌,只得从北门进城,又从南门败逃出去,焉耆王城,就这么被处半啜给夺占了!”
处半啜辛苦半天,结果反倒是给处半啜做了嫁衣。
处半啜控制了焉耆王城后,便扶立了龙突骑支和龙栗婆准的堂兄龙薛婆阿那支为新的焉耆国王,宣称助焉耆复辟。
他又命手下大将阿史那处那为焉耆吐屯,率军留守焉耆,名为协守,实际代持焉耆大权,操弄权柄,龙薛婆阿那支国王,只不过是其傀儡而已。
龙薛婆阿那支将郭孝恪所立之龙栗婆准流放龟兹中,暗中派使者请求龟兹国王诃利布失毕杀死了龙栗婆准。
程处亮听的大为震惊。
“这五咄陆部是乙毗射匮可汗部属是吧?”
“没错,如今西突厥是五弩失毕部支持欲谷设自立为乙毗咄陆可汗,五咄陆部则支持大唐册封的乙毗射匮可汗,只是欲谷设如今势大。”牛见虎道。
“那我就不明白了,这个乙毗射匮可汗是大唐册封的,而且从他伯祖父泥孰再到同俄,再到他父亲,他家几代可汗都是我大唐天子所册封的,乙毗咄陆可汗哪来的胆子敢反大唐?还是说这个鼠尼施部首领处半啜特别胆大,敢背着他乱来?”
秦琅放下手中茶杯,给明显经验差了点的程老二解释,“当年泥敦逃亡的时候,就曾经是逃到焉耆,还是焉耆国王收留了他,泥孰家族向来与焉耆国关系好。当然,这并不全是处半啜敢出兵焉耆的理由,他们出兵跟屈利啜一样,都只为利益而已。”
“处半啜的行为绝不是个人行为,他没这个胆子,绝对是得到了乙毗射匮可汗命令,或是同意了的。”
如果处半啜只是攻击乙毗咄陆的手下屈利啜,那他夺城后,就不可能再另立龙薛婆阿那支为焉耆王,也不可能把大唐所立的检校焉耆都督龙栗婆准送到反唐的龟兹去,更别说他公然恢复已被大唐灭国后设为州府的焉耆国了。
这些行为,都说明他们不仅跟欲谷设继续内斗,也正式跟大唐翻脸了。
“他们凭什么啊?这欲谷设反唐,还说是向来桀骜,可是这乙毗射匮可完全是大唐所扶持的啊,而且他有那个实力反唐吗?”
秦琅笑笑。
大唐要吞并西域的野心,谁都看的清清楚楚了,先灭高昌,再灭焉耆,下一步就是龟兹了,将来一步步的,整个西突厥也不可能保存。
所以不管是欲谷设也好,还是乙毗射匮也好,他们都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那现在怎么办?焉耆好不容易打下来,就这么便宜了乙毗射匮可汗?”
“当然不可能。”牛见虎很愤怒的道,“此事传回京师,天子震怒,特派了郡王李社尔为昆丘道行军大总管,又召侯君集协助郭将军一起征讨。”
乙毗射匮可汗占了焉耆后,虽表面扶立了国王,但实际上却是自己掌控了焉耆国,他一边把俘虏的焉耆唐军礼送出境,一边派使者向大唐请罪,说是请罪,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