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宗象走田,防守河界。
“臣倒以为,房玄龄已失了圣眷,刘洎被杀,皆因他犯了人臣大忌,而刘洎此前曾与留守西京的房玄龄密信联络,必然让圣人起了猜疑之心。自当初魏公谏诤之后,圣人已经坚定了殿下的储君之位,不再给魏王等皇子半点机会,当初对杜楚客杜正伦等也是严厉贬黜,当初房玄龄也因此在家避位许久。”
“你觉得房玄龄这次惹怒了皇帝?”
“这是必然的,皇帝之前冷落了房玄龄许久,令他在家避门思过,后来虽又复出为相,可也是圣人觉得储位再无争议,可现在刘洎一事,却牵出房玄龄可能还存了那些心思,圣人岂会不恼?”
“那为何圣人不直接罢了房玄龄,却还要让他知门下省事?”
“臣猜测一来可能是觉得房玄龄功高望重,二来也是其能力出众,所以这次调职也是敲打警告之意,给他留了改过机会。但是呢,圣人肯定也对他不再如以前那般信任了。”
承乾笑着把许敬宗的一匹马打掉,“褚遂良这人字写的端正大气,倒不料玩起这些构陷诬告的诡谋来,也是厉害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太子对褚遂良的印象一直不太好,当初他年少时,褚遂良是东宫崇贤馆的直学士,行事就常惹承乾不满,后来被秦琅狠狠收拾后,倒是好些了。再后来他得了圣人青睐,官运亨通,成了圣人身边的近臣。
可这家伙居然跟岑文本一样,居然去支持魏王李泰。
仅此一事,就够让承乾永远把他拉入黑名单了,虽说后来褚遂良见机的快,迅速改投长孙无忌,抛弃了李泰,但承乾心中永远还是隔应的。
如今褚遂良亲自出马把刘洎谗杀,承乾也不仅不会感激,反而更觉得此人不可靠了。
“本来只想收拾了刘洎,倒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可惜房玄龄这次还是没彻底扳倒。”许敬宗遗憾道。
“不妨,杀一贬一,足够震慑某些人了,让他们明白,这等心思是千万动不得的。大学士的功劳,孤是会一直记在心里的。孤看马周病情,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待他走后,孤定会举荐你入政事堂的,中书令不敢说,但侍中定能帮你争一争。”
许敬宗大喜,满口感激。
“张亮这次召为工部尚书,你怎么看?”
许敬宗思考了一会,“臣觉得这是圣人要收拾张亮的预兆。”
“何出此言?”
“臣斗胆说几句不该说的,臣观圣人这几年行事,一来放手让殿下监国摄政以历练,二来则是开始在谋划将来之事。先前杀刘洎,便是因为他犯了大忌,引发了圣人不好的猜忌,继而还把房玄龄给牵连了。”
“这张亮召入朝为工部尚书,其实也是因此。”
“张亮之前也是支持过魏王的,听说现在都还有些瓜葛不断。”
张亮是草根出身,后来投瓦岗再归秦王府,当年为李世民在山东联络豪强,做些秘密的差事,虽然失手却也咬紧牙关什么都没吐露过,对李世民十分忠心,所以后来也深得李世民信任。
虽被公认是个草包将军,但张亮的仕途却非常不错,这次召入朝之前,还在青海道做经略使兼都督之职,是镇守一方的封疆重臣。
许敬宗话里之意,皇帝身体可能确实不太好,所以现在已经开始在谋划将来,准备为太子扫除一些障碍。
张亮本身是贞观元勋,但他娶了赵郡李氏破鞋后,成为五姓中赵郡李在朝中的代言人,而李氏跟范阳卢氏一样,之前都是很支持魏王泰的。
假如李世民哪天突然驾鹤西去了,张亮这样坐镇一方的封疆大吏,万一跟李泰勾结起兵造反,危害还是非常大的。
所以皇帝这次干脆把刘洎杀了,房玄龄贬了,再把张亮召回朝来,一个在京的工部尚书,当然没法跟一个在外的封疆大吏相比的。
“张亮还支持魏王吗?”
“赵郡李氏和范阳卢氏依然与魏王有往来。”
承乾目露杀机。
“将军!”
承乾一炮打掉了许敬宗的一只象,“既然张亮如此不识好歹,那就把他也给拿下。”
杀了张亮,再敲打下赵郡李和范阳卢。
许敬宗把老帅移位,“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