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蝗表现好的,当嘉奖升官!”
“治蝗须用战时之法,要严格!”
秦琼等捕蝗使们对秦琅的这番话,都极为赞同。毕竟灾异天遣这种论调在大唐其实还是很有市场的,就算是萧瑀这样的重臣,只怕心里也对治蝗不是很赞同。
所以必须要避免有官吏到时阴奉阳违,出工不出力。
现在把蝗虫灾情跟他们的官帽挂钩,秦琅相信,这些家伙只怕为了个人前程也会很努力的去灭蝗了。
“诸位巡视地方,都督灭蝗,对于那些不配合的,应当严肃处理,直接罢官免职,不用按平常的手续,免的他们占着茅坑不拉屎。灭蝗是全国一盘棋,若是有一州一县没控制好,到时便会影响整个大局。”
·······
秦琅派镇抚司的人在长安九门外支起了一排排的大锅,锅里不停的在炸着新捕来的蝗虫跳蝻。
那一锅锅的炸的金黄的蝗虫,炸好后直接倒在巨大的竹席上,任由过往路人品尝。
城门边,还张贴有镇抚司的灭蝗告示,有人在专门的诵读。
皇帝亲自带头吃蝗虫,蝗虫有诸多妙用,吃了有病治病,没病防灾,蝗虫比鸡肉还好吃······
路过之人,有人惊讶,有人疑惑。
有人忍不住试吃。
突然一夜之间,整个长安城,好像都在议论蝗虫。
蝗神庙虫王殿被定为淫祠,各地都在强制拆毁,蝗虫成了美食,甚至蝗虫能一斗换一斗的换粮食,更别说,皇帝还下诏说,若是有那些捕蝗数量极多极突出的,还将授散官、勋职甚至是能换来对亡父亲的追赠,对母亲的诰命。
升斗小民们虽然也敬畏天地。
可一旦肚子饿急了天王老子也不管的。
现在粮食这么贵,就算有粮票,一斗都要快三百钱了,这种时候,抓一斗蝗虫就能换来一斗粟,这样的好事,谁愿意错过?
整个长安城都为之沸腾了。
家家户户,携老扶幼全家上阵,纷纷拿着网兜罗筐等赶出城去,都去捕蝗虫了。
秦琅站在长安城的南城门楼上,看着这千家万户无数百姓蜂拥出城的那个热闹样,不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娘的,不容易啊,终于感受到了点后世吃货们对蝗虫的那种渴望了。
蝗虫们,颤抖吧。
你们的天敌,终于决醒了。
阿黄站在秦琅旁边,看着那烟尘滚滚。
“朝廷这斗蝗换斗粟令一出,咱们家可就再收不到便宜的蝗虫了。”
虽然阿黄早已经有了五品的官阶,还有了县子爵位,但这位到现在都还是天天凑在秦琅身边的,秦琅给他在长安置办了一座不错的宅子,可他根本不去住,用阿黄的话来说,他就是秦家的人,永远都是。
斗蝗换斗粮,这只是朝廷一时的救灾之策,不可能长久。
况且,之前秦琅收蝗卵蝗虫,主要是用来zuò_jī鸭饲料,或是掺入他的干粮里做辅料,现在蝗卵孵化,到处是跳蝻蝗虫,随便拿袋子去都能抓一大把,这种情况下,哪还用的着收购。
“把咱们的鸡鸭赶出去自己吃新鲜的就行了。”
阿黄看着那些斗志昂扬出城去捕蝗的百姓们,“斗蝗换斗粟,确实值得大家如此激动的了,不过问题是现在长安城没这么多粮食可换吧?”
“你没看到告示上写着嘛,斗蝗换斗粟仅限三天,三天之后,则是斗蝗换升粟。”说白了,前三天相当于开业大酬宾,来就送。后面才是正常价格。
“可就算斗蝗换升粟,长安也没这么多粮吧?”
“每人限兑换三斗,换完这三斗后,余下的暂时记账,待灾后粮食调运过来再兑付。”秦琅道。
阿黄搓了搓他那马脸,“玩套路啊?”
“不是套路,是现状如此,咱们得先调动百姓的积极性,再说了,这打的白条也不是不还的,朝廷就算一时半会兑现不了,不也还声明了,还是可以抵往后的租调的嘛,依然还是很硬的。”
秦琅望着远处的终南山,一家若是能捕他个几百斤蝗虫,晒干了搭着其它救济粮吃,应当能渡过这个灾年了吧?
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