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不至于吧,咱跟他无冤无仇的,咱们都是军功从龙派的啊。”秦琅笑着道。他心里自然也知道侯君集肚量小,可这话不能明说。
程处默却还怕他吃亏,“什么都是军功派的,这侯君集虽然也是陛下潜邸心腹,可这老小子是关中人,祖上也是关陇集团的,虽说祖上没出过什么大人物,但也算是个将门之后,跟咱们这群山东人可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而且这家伙向来自诩靖乱有功,所以膨胀的很。如今当了兵部尚书后,就更不得了了,甚至还几次跟人酒后说秦伯的不是呢,今天估计也是有的放矢,让你下不来台,也自然会影响到秦伯在军中的威望的。”
秦琅呵呵一笑而过。
“算了,不说这事了,早知如此,我都不会来。”
“走,哥带你瞧个热闹去,听说过西市那西域老头和那无价之宝的琴没有?我得到消息,今天会有人来拿下这琴,咱们一起瞧瞧是哪路神仙,这么了得。”程处默很兴奋的道。
“这有啥可瞧的,聪明点的人都知道这是有人在故意炒作而已。”
程处默却嚷着要去,还说这次受训关在军营好些天,闷坏了,好不容易放两天假休息一下,自然得去好好潇洒一下。
他还说已经邀了好些伙伴同去了。
秦琅无奈,只好随着他们去西市看那热闹去,结果发现还真是人多。
这个事情已经炒了一阵子了,所以今天得到消息的吃瓜群众格外的多。
西市那个街角,西域老人摊外,早就已经挤的水泄不通,无数人都想来瞧瞧百两黄金的琴,更想看看谁有这样的本事,能够白得一把宝琴。
看着这群热烈的吃瓜群众,秦琅觉得他们就还是太单纯了,挨过的毒打太少,遭过的骗也太少。
若不是自己如今的地位受限,秦琅觉得这里真是人傻钱多,有一万种骗法可好好教下这群人长点见识。
人还越来越多。
程处默尉迟宝琪一伙,仗着人高马大,硬生生的挤出一条通道,挤到了最前排。
接下来就是等了。
秦琅仔细瞧了瞧那把摆在地上的琴,很普通的一把琴,也没有什么金玉装饰,跟他的六弦吉他有些相像,但是有十三条弦,搞的好像是把能抱弹的古琴一样。
这越发的让他认定,这肯定是个炒作事件。
果然,在无数吃瓜群众的期盼中。
最后,终于来了一个人。
“识琴的人来了,让开让开!”
人潮中分开一条通道。
一个白衫年轻人在一群青袍男子的簇拥下来到了老人面前。
“你识得此琴,能弹?”
老人睁开眼睛,问白衫年轻人。
“是的。”
“那你可愿当众弹奏一曲?”
西域老者惊讶。
“我愿意出黄金百两,买下此琴。”
“你既然识得此琴,会弹,那我分文不取送你。”
年轻人招手,于是身后的一个青衫男子提来一口箱子,打开赫然是金灿灿的黄金。
“大马蹄金,一百两,你数数!”
西域老者仔细验看了黄金,最后满意的点头,他招来几个同伴,把黄金提上了一辆马车,然后快速的从人群中挤开一条路,走了。
白衫男子拿起了那把十三弦的琴。
他举琴对着四面围观的众人。
大家都还处于刚才的震惊之中,真有百两黄金买把怪琴的人?
看着他举起琴,大家又都以为他要弹奏一曲了。
说完,提着琴就对着地上一顿猛砸,于是琴碎一地。
吃瓜群众们也惊掉一地下巴。
琴弦崩断,木屑横飞,这琴彻底的毁了,再高明的琴师也修不回了。一百两黄金啊!
白袍男子砸完琴,对四周的人叉手。
“在下范阳卢承庆,五姓七宗子,范阳当家人,自诩才华横溢,满腹经伦,范阳卢氏子弟也个个经学传家,才学过人,却不料今年科举我堂堂范阳卢氏居然一个都没有上榜,可气可笑。此次我亲来长安,就是想一睹长安的风华绝代,这把琴,其实只是把怪异之琴,难登大雅之堂,可胡商却要价数百万,满长安人居然还都争相围观吹捧,卢某看不过去,便花这百两黄金买下,然后当众砸了!”
“为何长安之人宁愿追捧这些,反对我范阳卢氏子弟的满腹才华视而不见?岂不怪哉?”
说完,卢承庆把那些青衫年轻人一个个叫过来。
每叫来一个,简单几句介绍,然后让他拿出一箱子的诗集来,都是这个卢氏子弟所作诗赋的合集,直接打开箱子,把这一本本合集扔向众人。
十几个卢氏年轻俊才,每人写了一本诗赋合集,每人准备了一大箱,全都扔给了众人。
“这仅仅只是我范阳卢氏俊杰的一小部份诗作而已,明日,我卢承庆将要包下平康坊所有的酒楼妓家,明天所有人来平康坊喝酒花销,皆由我范阳卢氏买单!”
“明天,我会介绍更多的卢氏俊杰给长安人!”
“人人都可以免费领取我卢氏子弟的诗集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