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漂漂洒洒下起了鹅毛大雪。
太子承乾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跟秦琅诉起了苦,此时年纪的承乾自然不可能再是那个老老实实乖巧的小承乾,他已经长大,尤其是皇帝不在京两年,这让他很自由。
秦琅微笑着听他诉苦,完全能理解他的心情。少年太子,正在青春期之时,肯定活泼好动一些。他心里崇拜秦琅年少统兵征战,于是也经常学习骑射,偶尔出去射猎,结果于志宁等便觉得这是不务正业,好像犯了十恶不赦的罪行一样,甚至有时说他这是秦二世。
东宫小金库很充盈,手里有钱的承乾,有时花钱难免会大手大脚一些,经常会赏赐一下身边人,或者有时用度也大方点,东宫的宫殿旧了,也直接拔钱翻修下,甚至有段时间学习建筑设计这块的知识,也手痒自己设计了几座房子,便拔钱让人买来材料,在东宫搭建起来,因为这事,张玄素都把他骂做杨广第二了。
打个马球要被训,下个棋也要被劝,连弹个琵琶都要被说三道四,承乾只想说这太子当的也太难了。
尤其是这几个号称是十八学士出身的老师们,还最喜欢不分场合不会轻重的张嘴就是直谏,很多时候让承乾非常的下不来台。
承乾是既气又委屈,当个太子,他们倒是要求圣人一样要求他了。
“殿下莫要理这些老家伙,一味的谏诤求名而已。”秦琅当然也尊重这些人的学问,但这些人也就是老学究,对于如何教导指引一个青春期的太子是真的不懂。
他们出发点是好的,规劝引导太子,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可问题是教育也分方式方法的。
尤其是秦琅觉得其实太子的许多行为并没有错,比如太子练习君子六艺,学习骑射车马,学习琴棋书画等,这都是很不错的,可张玄素等有时却认为只有学儒家经典才是有用的,学其它的似乎就杂了。
承乾学习下建筑,学习下制造设计,搞点实践,他们就觉得是玩物丧志。
“其实连你父皇都没法完全如他们所愿那样去做的,你不要太往心里去。”
承乾听到秦琅这样的安慰,顿觉终于找到了个能说心里话,能引起共鸣的知音,还是三郎最懂我。
就算在外面,也能为东宫谋划源源不断的钱帛收益,又能替他网罗举荐许多人才,总是处处为他着想,做什么事情,也都能理解他,哪像是那几个老头啊。
“不要总去想这些了,殿下只要记牢一件事情,他们是圣人指派给殿下的老师,传授经典的,他们说就让他们说,谏就让他们谏,你面上得一直笑呵呵的虚心接纳,不要顶撞。”
“那心里呢?”
“殿下如今也大了,知道是非善恶,所以心中有数便是。”
“那岂不阳奉阴违吗?”
“不能用这个词,我们是尊敬这些大儒先生,可不代表我们就完全得听他们的。好了,不说这些了,这天下雪了,殿下干脆就在我这里休息会,我让人杀只羊,我们君臣俩喝两杯涮个羊肉火锅好了,边吃边聊。”
承乾一听,果然就不由的露出笑脸来。
自从皇帝回长安后,张玄素于志宁几个老师,更没少在皇帝面前告他的黑状,这让承乾很不自在,虽说皇帝也并没有怎么训他,可毕竟也说了几句重话,这是皇帝头一次这般说他。他心里委屈的要死,却又觉得父亲跟他陌生疏远了,不能理解他了。
有些话就只能更藏在心头,年关将至,朝中事情太多,虽说皇帝回家后,他不需要再监国摄政,可却也天天要跟着学习政务,各种各样的会议都得参与,甚至皇帝还总就各种朝中事务,询问他的意见,搞的他十分疲惫。
所以一听到秦琅回京了,承乾就精神振奋,第一时间跑来了。
他还真不想马上回去。
“咱们亲自去挑只羊来杀如何?”承乾问。
“杀羊这种事情交给厨房去做就好。”
“反正没啥事,自己动动手也好啊。”承乾却似乎对此很有兴趣,这让秦琅有些疑惑,杀羊有啥意思的,可见他这跃跃欲试的样,觉得或许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可能对血之类的东西有些亢奋。
“好吧。”
秦琅没有直接再拒绝承乾,便带着他来到宅子一边,平康坊秦府占地二百余亩,比他在叠州修的五星要塞还大几倍,有专门的厨房,也有专关关牛圈羊养鸡的地方,就是为了图吃的新鲜。
俩人来到羊圈,秦琅教承乾如何挑选羊,什么样适合什么样的吃法,哪块肉又适合怎么烹饪,承乾听的很有兴趣,随着年龄渐长,他现在越发的不怎么喜欢什么之乎者也圣人大道儒家经典这类的这些东西,对写诗做赋研究韵脚这些也没劲。
还不如秦琅在这里跟他讲讲羊的品种以及羊肉的烹饪等。挑中一个大肥羊,承乾自告奋勇的进羊圈却把那只大肥羊给擒出来。
他撸起袖子,十分兴奋,满脸开心。
秦琅看着他在羊圈里追逐那只羊的认真专注劲儿,当他终于成功擒下那只羊,拖着往外走的时候,哪有半分帝国尊贵太子的样,但却多了几分烟火气儿。
“老师,这羊怎么杀,教我。”
秦琅挥退了羊倌和屠子,亲自指点承乾动手。
做为一个老饕餮,秦琅当然也是一个优秀的厨子加屠夫,杀羊这种事熟练的很,在陇右的时候,他就经常自己动手。
“老师,草原上的突厥人、吐谷浑人、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