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黄昏。
罗盘寨中,一名蛮丁来到最气派的一座寨楼前,“侬三娘求见。”罗盘主莫洛尼哈正在喝酒。
自称已年过八十岁的莫洛尼哈身体却还很强健,虽然须发皆白,但却满面红光,腰也还很挺,他的干栏楼上现在还住着七个妻妾,今年小妾还又刚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莫洛尼哈想起侬金虎那婀娜多姿的身段,不由的呼吸粗重了几分,侬三娘如同一只年轻的母老虎般凶悍,可这样的凶悍的美人儿,却让莫洛尼哈感受到了一股子想要征服的yù_wàng冲动。
他对侬三娘表露过自己的欣赏赞美之意,可是这个女人却很冷淡,这让他有些恼羞成怒。
他笑着起身迎出去,“三娘有何事需要帮忙?”
侬三娘把侍卫留在外面,独自一人登上楼,她望着这个老家伙,心中不屑,脸上却是一副苦涩,“尊敬的最玛洛哈,我希望你能够帮我复仇!”
莫洛尼哈笑着靠近,装作一副慈祥的样子,伸出手直接去摸侬三娘的手,“放心吧,一切有我,到了拉沙,就是到了家。”
侬三娘不着痕迹的移开一步,来到桌前为莫洛尼哈倒了一杯酒,“我先谢过最玛。”
“酒要一起喝才有意思嘛。”老家伙淫笑着又凑近。
“最玛,请不要这样,我丈夫以前曾经极为尊重您。”
老家伙呵呵笑道,“哪个丈夫,是那个死去的句町商人侬天富,还是你先前再嫁的左溪蛮王扶三?不管是哪一个,这两人如今都死了。”
侬三娘身子一移,再次让开那只咸猪手。
老家伙有些恼怒。
“三娘啊,你如今人在我罗盘寨,你的部众也全靠我接济,你当知道你们现在的处境并不容易吧?我呢,也就不跟你弯弯绕,开门见山吧。我自知一把年纪了,可是我就是挺喜欢你的,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条路你带上你的人马从哪来回哪去,不过提醒下你,江对岸现在可是唐人的地盘,你这一过江,估计就要难免落个被擒斩的下场,就是你的族人们,也难逃被俘为奴的结果。”
“当然,你也还可以选另外一条路,那便是跟了我,做我的第八房妾侍,放心,我也不会委屈了你,你若是跟了我,我会好好宠爱你,甚至你带来的那两孩子,我也当成我亲生的一样对待,我还可以给你们句町族人划分山场,分给田地,让他们耕种休养,如何?”
老家伙终于撕开伪善的面具,赤果果的展示出了他的yù_wàng,他的急不可耐,他的肮脏yù_wàng。
侬三娘听了却只是轻轻一笑。
“你笑什么?”
侬三娘瞧着老家伙,不屑的道,“我不过二十来岁,你都八十多岁了,就算我从了你,你还能行吗?我可听说,你那第七房小妾给你生的儿子,怎么都说跟你的侍卫队长更像呢?”
老家伙一听这话怒不可遏。
“侬金虎,你可想好了你的处境!若没有我罗盘寨收留你,你不过是条丧家的野狗罢了,哪来的自命不凡?你以为你很高贵吗?一个烂货,在老子面前装什么清高,你在左溪为了赢唐人,不也千里迢迢把自己送到左溪蛮王床上吗?还有孟谷悮,若是你没有陪他上床,他会这般舍命帮你?”
“哼,当了婊子就别立牌坊!”
老家伙破口大骂,哪还有半点尊者的样子,他骂了半天,端起酒杯一口饮下,居高临下的望着侬三娘,“现在乖乖的把衣服脱了躺下,把老子伺候舒服了,老子可以把你刚才的那些不敬的话都给忘记······”
侬三娘扭着腰走上前来,眼睛直盯着老家伙。
“大敌当前,却还只想着裤裆里的那点玩意,八十多岁的年纪,你是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怪不得和尼人千百年来都在迁徙流浪,正因为有太多你这样的人坐在最玛这样的高位之上。”
“你放肆!”被说的恼羞成怒的老家伙大喝。
最玛是和尼人的领袖,外人一般都称之为鬼主,每寨每部落都有最玛,基本上都是世袭相传,这些人既是寨中的头人,部落的首领,也同样还掌握着祭祀的权力。
在信仰鬼神的蛮部,他们也因此被外人称为鬼主。
部落里,鬼主基本上就是****,世俗与鬼神皆掌握,权力大到无边,甚至如今和尼部落里的鬼主们,基本上都成了大奴隶主,许多和尼寨民沦落为他们的奴隶、佃户。
最玛高高在上,层层剥削着部民。
和尼人重视农耕,每年开耕、插秧、收割的时候,都要举行祭祀仪式,大大小小的最玛们负责主持祭祀,然后惯例,所有的寨民都要到他的田里去参加仪式,结束后,还要给他免费帮一天白工,收割的时候各户还要轮流请他吃新饭,猎得猎物也要分一份肉给他。
而那些掌管着几个寨子甚至许多个寨子的大最玛,自然就还能得到更多的进供,其实就已经是税赋了。
和尼人是一支迁移的民族,他们在迁徙当中掌握了先进的梯田耕作技术,但同时,和尼人也是一支内部分裂极为严重的民族,千百年来,他们不断的迁移,然后又不断的内讧,于是失败者又继续迁移,这样不断的迁移着,一代代的传唱着迁移的鬼歌。
时代变迁,社会发展,但和尼人内部的组织结构却千百年不变,甚至最玛们越来越凌驾于部民之上了。
“从拉沙巴玛(礼社江)到哈加巴玛(清水河),再到呀嘎洛巴(南溪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