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捕司马四方的行动实际上雷声大雨点小,因为四方根本没有反抗,银衣卫的到来之后他束手就擒,只是在将他压接出来的时候,他蔑笑着望着张孝武说:“你会把我放出来的,你不能杀我。”
张孝武吐了一口吐沫,撇嘴道:“哦?你这么自信,我要是不放你呢?”
四方笑了:“不,你会的。”
张孝武挥手道:“给我押下去。”
倪尔春问:“少保大人,将他押去哪里,是天牢,还是……”
张孝武稍一犹豫,冷冷地说道:“银衣卫地牢,立即审讯。”
四方道:“你们也不用费尽心思审了,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但我不想说的,你问也白问。”
倪尔春冷笑:“死到临头还嘴硬,通常你这样嘴硬的人,到了地牢都会哭着喊着求饶。”
王敬之始终站在张孝武的身后,此时他才从阴影中走出来,叹了口气道:“对,四方没有痛觉,不知疼痛。”
四方笑道:“我就知道,你回来了。”
王敬之道:“四方,你太让我失望了。”
四方道:“是啊,我不不计算,却漏算了自己人,如果不是金衣卫的人拼死追查北地坊爆炸案,丽阳侯也不会提前一天下手,却给了他们翻盘的机会。我没想到他们工作如此认真,只抓到一点线索,便追根究底,我的徒弟果然继承了我的习惯,追查我来也认认真真。”
王敬之道:“所以,你是真的谋反了?你一直在策划谋反?”
四方道:“不是一直在策划,我只用了半年时间。”
张孝武道:“玉帅,将他带到地牢吧。”
众人将四方押回银衣卫衙门,虽然银衣卫地牢衙门没有督查院的天牢那样坚深,但刑具却不逞多让,该有的刑具一一全都,不该有的刑拘也不少。甚至张孝武都是第一次看到这些刑具,甚至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
王敬之解释说,四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不好酒,不好色,不好吃,不好玩,只喜欢工作,还没有痛觉,的确任何刑法对他都没有用处。金衣卫也有自己的刑房,金衣卫的所有刑具,四方都会实现用一次,但所有刑具对他都毫无办法,换做其他人早就死了不知几遍了。
“我不是没有痛觉,我是没有触觉,也没有嗅觉,没有味觉。”四方淡然地说到自己,摇了摇头。
张孝武不相信他的话,让人严刑拷打,然而四方居然闭着眼睛睡着了,皮开肉绽之下,四方坦然自若地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伤口被人包扎好了。
倪尔春用针刷刷了自己一下,疼得满脸冒汗哇哇大叫,众人憋着不敢笑,哪有人这么楞的,用刑具试一试疼不疼。倪尔春道:“少保,这厮——果然不知疼痛。”
王敬之一脸无奈道:“你应该信我,否则便不会受伤了。”
“他奶奶的,这是一种什么病?”张孝武无奈地道。
四方打了一个哈欠,慢悠悠地说道:“小时候我总是挨打,总是挨揍总是挨欺负,因为我没阿爷,阿娘还是一个暗娼,于是所有人都能侮辱我。终于有一天,有一个老酒鬼跟我说,他认识一个人,他能帮让我从此之后不知疼痛,任何人打我,我都无动于衷。我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他的建议,便跟着老酒鬼去见了那人。那是一个独眼的年轻道人,他问我原因,我告诉他我被打怕了,我要让所有人都怕我。于是他就给我喝了一杯酒,我只喝了半杯,便醉倒昏迷了。然后当我醒来便发现自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同时我也再也没有见到他,甚至老酒鬼也消失不见了。
不过,从那之后,我便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疼,因为我感觉不到接触,我也不知道酸甜苦辣,美食美酒于我来说毫无干系。从那时开始,他们再也打不过我,我被打断了腿,也能拼着断腿追着打他们。”
讲到这里,他面带微笑,童年的生活是凄苦的,但也是快乐的,是悲伤的,但也是留恋的,那时候的他因为无惧疼痛而打遍整个大福坊,甚至其他坊城的孩子也不敢招惹他。但很快,他的脸上便挂上了后悔与悲伤,他叹了口气道:“我以为我这样的勇士会很快乐,我以为我打遍了大福坊就会使最厉害的人,直到我十四岁那年遇到了她。”
“她是谁?”
“如意坊香音阁的贾姑娘。”
王敬之恍然大悟道:“她是不是宁王的香妃?”
张孝武道:“这和宁王有关系吗?宁王是二十年前的事儿了。”
王敬之道:“宁王独宠香妃,而据说当年太乾帝见到香妃也……也被迷住了。”他尴尬一笑:“当年我的师傅做金衣卫玉帅,他可能知道更多关于宁王和太乾帝以及香妃之间的内幕,他不允许我们谈及此事。”
四方脸上挂着甜蜜的回忆道:“有一次我和几个人去香音阁,正巧遇到有人酒后闹事,那些混人非要调戏贾姑娘。我仗义出手赶走了他们,救下了贾姑娘,我对她一见倾心,还和她成为了朋友。我每天花钱去和贾姑娘相会,然后她会把钱还给我,并且告诉我她不收我的钱。我们谈天说地,我们谈古论今,因为她学识渊博,我便每日读书至深夜。后来她和我约定,如果我考中了举人,她便自己赎身出来嫁给我。于是我更加努力,最终我考中了举人,成为北地坊第一名举人。”
王敬之道:“原来你考中举人,是为了一个女人。”
四方苦笑道:“就在我考中举人那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