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武知道犯卒们其实心里不服,有一天召集众人,当众宣布允许让他们与自己单挑,若是单挑能赢得他,便可随意自由行动来去自由,甚至回到原营阵,甚至若是打不赢便老老实实待在疫庄里,等着各自官上前来认人。
起初无人愿意挑战这恶汉,但张孝武提出赢了可以喝酒之后,立即有人选择单挑张孝武,可这些未上过战场的兵卒如何是张孝武的对手,别说力量了,便是生死之间的反应速度也是远远不如。再能打健壮桀骜的犯卒,与张孝武交手时也只坚持三四个回合,便败下阵来,一些不能打的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张孝武敲晕。
张孝武打上瘾了,嫌不过瘾,便拍手说:“拿刀来,把他们全都放开,咱们今日生死有命,杀得了我,你们就自由了,杀不了我,对不起,我就要杀了你。”
被揍得灰头土脸的犯卒哪敢跟这杀人不眨眼的狠人械斗,全都吓得不敢上前。非是自己一人,便是一群人也不敢抬头对视,一个个老实得如同鹌鹑一般乖坐牢中,只等着自己被领回去。
张孝武清醒过来后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这些犯军都不是坏人,自己一时上头居然差点杀了人。他便与众人交谈起来,众人也好奇于此人是否如传说中一般厉害,却是发现此人也只是武艺高强罢了,平日是一个心思深重的小将。众人敬于其勇,畏于其威,不敢在此生事。
疫庄中后都队士兵与犯卒们相差并不大,只是住的地方不同罢了,一个是室外,一个是室内,塞北夏季白天炎热晚上寒冷,有时候半夜便有一些冷得刺骨。张孝武差王一斤去各营将犯卒被褥拿来,也提醒他们该往回领人了,只可惜各营装糊涂,搞得王一斤也莫名其妙。
此外,疫庄伙食部分犯卒与士兵,都是一日三餐三张面饼,平日犯卒游荡过去,看到后都队士兵与自己饭食没甚区别,便哈哈大笑,倒也不惹是生非。众犯卒并不觉得自己被关起来,反倒觉得自己放了假,不用训练,几人在一起吹牛聊天其乐融融,倒也不寂寞。
有一次张孝武看门口士兵吊儿郎当,气得拎到院子里当众一顿暴打,并下令停奉一个月。那士兵哭道:“大人,我是犯卒,不是你的手下。”张孝武更加生气,追问那守门士兵又在何处,那被打者方道:“他去拉屎,我就替他站了一会儿岗哨,哪想到你去来了。”
为了区别犯卒和士兵,张孝武让后都队士兵每个人肩上披着红巾,免得混乱了彼此。
得知张孝武最近醉心于练箭,几个懂射箭的士兵巴不得将自己的箭术全都教给张孝武,日后也好与别人说,自己教过张孝武武艺,张孝武便教他们步战武艺以作回报。
众人对张孝武的武艺很是佩服,张孝武却对憨郎佩服至极。
人说傻人有傻福,那憨郎虽不谙尘世,自幼却心无旁骛地练习武艺,以至于便宜了张孝武,在对战时一举一动根本不需要思考什么,仅凭憨郎留下来的肌肉记忆便打得普通人落花流水。但张孝武时而觉得害怕,因为有时他打起架来自己停不下来,考虑到自己穿越后附身的原因,也许那憨郎并没有真正死亡,只是活在自己的武功世界里。
如此想来还真是可怕,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张孝武,还是憨郎,如果将来有了孩子,是自己的孩子,还是憨郎的孩子……
几日过去,依旧无人过问犯卒安排,张孝武觉得大为不妥,便找到苏钰询问关于犯卒何时被领回的问题。但苏钰此时忙着用最低的价格收购地皮,几个本地士绅向将军告状,自然没有时间理会他,便让管骧去接待。
管骧笑呵呵地解释说:“各营各阵都有一些刺头和犯卒,他们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杀了吧又没那么严重,留着吧还影响军心。这些犯卒多是老兵,有的是想上战场,有的是纯粹吃饱撑的,所以将军便将他们留在疫庄,让你来操练。”
“我艹!”张孝武气得骂了一句现代国骂,叫道:“不是说放一阵子便各自领回去吗,留下操练是何意思?他们算是谁的下属?”
管骧道:“你操练他们,把他们训练成可用之才,这些人便是你的下属了。”
“我的下属?我后都队可伺候不起这群怂货。”张孝武不屑道,实际上他现在的手下士兵更怂,犯卒最起码还有些本事才能犯错被罚,后都队许多士兵是没能力才被人发配给张孝武做下属,但他要维护自己的手下,故意说道:“也不知是谁想出这么个缺德主意,我可不要这六十多个惹是生非的家伙。”
管骧笑道:“你这人真是无趣,人人都愿意手下士兵越多越好,俗话说的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当兵打仗一是求财,二是求官,三是求功名,四是求族氏口碑,但一切前提必须是你能做大官,统帅更多军队。今次让你统领一百六十人的都队,可远超禁军编制了,你还不愿意?”
张孝武冷笑:“给我大麻烦还让我感谢?你当我是傻瓜吗?这又是苏大人出的坏主意吧?”
管骧道:“你倒是冤枉苏大人了,他只是贪财罢了,却不会害你——是周参军的建议,他说只有你能镇煞住这些混蛋玩意。”
张孝武气乐了,说道:“我没得罪过他吧?”
管骧说:“你自然没得罪过他,他反倒很欣赏你。”
“这种欣赏,不要也罢,不要也罢!”张孝武苦笑不已,忽然问:“若是我把他们收拾残废了,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