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义镇中学的老教练突然暴怒而起,他用力推搡助理教练,然后扬起手重重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替补席上的所有替补队员全都愣住了,大家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他们赶紧站起来,跑到两个教练身边,想把他们拉开,阻止冲突的进一步升级。
助理教练捂着脸,一脸惊讶的盯着老教练,他不明白老教练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他被压力压垮了,已经发了疯。
老教练脸色铁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到替补队员们上来要拉自己,他轻轻抬抬手,示意他已经冷静下来了,让替补队员们回到替补席上。
替补队员们一脸疑惑,他们不敢确定两个教练是否冷静了下来,但老教练已经发话了,他们不敢不听,他们一步三徘徊的往替补席走,但眼睛时刻注意着两个教练的动向,他们随时准备冲过去处理突发情况。
但显然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老教练已经冷静了下来,而助理教练挨了一记耳光之后一直站在原地发愣,他虽然心里有情绪,但是老教练既是他的长辈又是他的上司,他是不敢对他怎么样的。
“为……为什么?”助理教练的声音有些哽咽,显然他并不理解老教练为什么给自己这么一个耳光,他心里满是委屈,但依然保持着应有的风度。
老教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用父亲看儿子般的眼神看着助理教练,眼神中有些心疼,也有些怒其不争:“我说过,不要影响队员的心态,胜负未分之前,永远不要投降认输!”
助理教练也有一些激动:“可是教练,涞川一中真的如你所说,实力非常强劲,以他们的实力来说,即使在县大赛正赛上都能拿到不错的成绩,我们根本没法和他们对抗!
就算是以最理想的结果来说,我们运气好,侥幸赢了涞川一中,可是我们打进赛大正赛又能走多远呢?与其拿到最后一名被人耻笑,我觉得在淘汰赛就被淘汰,回去继续打磨实力,会是更好的结果。”
“放屁!”老教练怒目圆睁,火气又被助理教练激了起来,“我告诉你,懦夫都像你这样想问题!害怕失败和被耻笑就放弃努力进步的机会,你不觉得听起来很可笑吗?总是失败,从来没有赢过,到最后你会习惯失败,再到最后你会害怕赢,这会成为你心理上永远的负担和包袱!进步是需要一点一点积累的,如果你从来没有胜利的经验,又怎么可能懂得如何去获得胜利?”
“可是……我觉得咱们学校实力真的不行!”助理教练依旧保持自己的观点,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挨了一巴掌他已经够委屈了,他不想在隐藏自己的观点,来曲意迎合老教练。
老教练冷笑一声,走到场边,又开始紧张的关注场上比赛的情况,他关注的同时头都不回的说道:“咱们安义镇中学是一个镇级中学,学校师资力量差,生源来源选择面小,所以才导致球队实力这么差,这两年学校之所以这么重视足球队的成绩,很大程度上是想让足球队在成绩上有所突破之后,打响学校在县里和市里的知名度,让安义镇中学的影响力更上一层楼。”
助理教练还是没有听明白老教练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向前走了两步,皱着眉毛问道:“可这和咱们足球队有什么关系?学校只是想利用咱们足球队而已,根本不是为足球队的发展着想。”
老教练回过头,突然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助理教练,就像看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孩子,你脑子到底长在哪儿了?连续好几年学校对足球队投入这么大,如果今年还出不了成绩的话,你觉得学校还会继续对足球队投入这么大吗?如果今年咱们还是倒在资格赛上,明年咱们安义镇中学还有没有足球队,都两说了。”
“什么?”助理教练惊得目瞪口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教练,您别跟我开玩笑,这并不好玩。”
老教练无奈的笑了一声:“我也觉得这不好玩,但这并不是玩笑。有谁会为一直没有成绩的球队一直投入呢,他们在足球队这里得不到成绩的回报,可以选择其他的体育项目继续投入,比如篮球,乒乓球、羽毛球等等……他们可选择的范围很大,可你我呢,咱们只懂足球,心里也只喜欢足球这项运动,咱们没得选,球队现在也没得选,咱们必须赢,必须打进县大赛的正赛!”
助理教练眼圈发红,眼泪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转,他终于明白了此前老教练的良苦用心,也明白了老教练此前种种表现的真实原因,原来在他心里一直压着这么沉重的事情,他真想过去对老教练说一声对不起,但他鼓不起勇气,更不知道说出这句话之后自己会不会哭出来。
助力教练是土生土长的安义镇人,而老教练是从外面聘请来的专业教练,两个人都打心里爱足球这项运动,所以志同道合,共事多年。
如果明年安义镇中学足球队解散的话,老教练可以离开,他在任何地方都能找到一个教练的工作,而助理教练就不一样了,他没有教练资格证,从事足球相关工作的经验也不足,他到外面是找不到与足球相关的工作的,所以一旦安义镇中学足球队解散,他就只能失业,和足球这项运动说再见,去找其他工作来做。
一个外人对安义镇中学足球队的感情都这么深,我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居然这么轻易的说出放弃两个字,我简直不是人。
助理教练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