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婶子好,您有话坐下说。’’
周正连忙让座。
‘‘我好什么好?’’中年女人跳着脚高声道,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我们家儿子因为你被打成这样,你说咋办吧?’’
‘‘妈,你别说了,不关正哥的事。’’张海急得都哭了。
中年女人把张海往后一推:‘‘你一个孩子,你知道个啥?你别管了。’’
旁边儿的孙荫忍不住要往上凑,被周正一手按住。
‘‘说话呀,你说咋办?’’中年女人眼睛瞪得大大的,气呼呼的说。
周正依然很客气:‘‘您说咋办?我听您的。’’
‘‘听我的……就得赔钱。’’中年女人没想到周正这么好说话,有些准备不足。
‘‘多少?’’
中年女人挺了挺腰杆,脑子里飞快盘算了一下该要多少合适,最后下定决心,硬仗着胆子说:‘‘你拿500块钱吧,少一分都不行。’’
张海冲过来,拉着他妈就往外走:‘‘你别给我丢人了行吗?’’
中年女人推开张海,让中年男人控制住他,然后高声道:‘‘什么叫给你丢脸?你看病吃药不得花钱呀?’’
张海吼道:‘‘早上的医药费就是正哥给的,你们还讲不讲理?’’
中年女人并不理他。
周正把水果袋里的500块钱拿出来,递给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往拇指上吐了一口吐沫,开始认真的数了起来,数到最后一分不少,赶紧把钱揣到兜里。
‘‘你把钱还给正哥!’’张海声嘶力竭的低吼道。
‘‘得咧,这事儿就先这么着,你们呆着吧。’’
中年女人拉着张海的手就往外走,男人紧跟在后,走出去没几步,中年女人又返回来,抢过周正手里的一袋子水果:‘‘我们儿子以后有个一差二错,还得找你!’’
张海已经在外面开始低声饮泣。
中年女人拎着一袋子水果,穿着一双不合脚的高跟鞋,嘎登嘎登往外走,她和自己的男人架起张海,拖着他越走越远。
‘‘这tm都是人吗?’’孙荫把门重重地关上。
周正愣愣的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看到周正这副样子,孙荫气呼呼的说道:‘‘正哥,你别生气,我这就去收拾这群王八蛋。’’
周正看着窗外,语气十分平和的说:‘‘你不要乱来。我并没有生气,反倒很理解他们。’’
孙荫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他走到周正身后,试探着问道:‘‘正哥,他们都走了,咱们还能凑够踢球的人吗?’’
周正猛然一回头,用犀利的目光盯着他:‘‘你怕了?’’
孙荫立刻否认。
周正回过头,继续望着窗外:‘‘如果怕的话,你也走吧。’’
孙荫一下就急了:‘‘正哥,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是,我平时是没出息,也没被人瞧得起过,但我还知道一个‘人’字该怎么写!我活到这么大,没服过什么人,就服你一个人,跟着你,干什么我都不怕。!’’
周正回身,手拍在他的肩膀上,有些激动的说道:‘‘好样的!咱们现在就行动起来。我就不信,这么大一个一中,连几个有胆子踢球的人都找不出来!’’
‘‘正哥,你说吧,咱们应该怎么做?’’
周正点起一根烟:‘‘你吃完饭去打听打听县大赛的报名截止日期,我现在出去买点东西,下午咱们在操场会合。’’
孙荫重重地点点头:‘‘好。’’
两个人分头行动,周正抽完一根烟,又出了学校大门,他在街上找了一家小的打印店,让老板设计了一个小广告牌,广告牌上写着:
‘‘你敢踢球吗?敢就跟我去县大赛!’’
广告牌下面写着周正的班级和宿舍,还附带着他的联系方式。
结完帐,周正拿着广告牌出来,又在街边小摊儿上买了一把扩音喇叭。
拿着这些东西,他在路边摊吃了一碗面,然后就匆匆赶回了学校。
孙荫早在操场边等他了:‘‘正哥,你出去那么半天干嘛了?’’
周正扬起嘴角没搭话,他在操场边人来人往的地方选了一个好位置,把广告牌立起来,然后抬头看孙荫:‘‘这广告词写的怎么样?’’
孙荫走到跟前一看:‘‘霸气,太霸气了!’’
周正调试着手里的扩音喇叭:‘‘事情打听的怎么样?’’
‘‘打听的差不多了。今年县大赛揭幕战4月1日,而报名截止日期是3月25日。’’
‘‘也就是说离报名截止日期还有十天?’’
孙荫点点头。
周正打开扩音喇叭,开到最大声,然后对着喇叭大声道:‘‘各位学长学弟,今年的县足球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学校已经连续两年没有参加这项赛事了,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耻辱。我是高一的一名新生,叫周正,球踢得不怎么样,但胆子够大。我正在重新组组校足球队,有胆子踢球的赶紧来找我报名,咱们一起去县大赛夺回一中失去的荣光!’’
周围人越聚越多,很快围了好几层,这些人都睁大了眼睛盯周正,对他指指点点。
‘‘这人是不是疯了?’’有人说道。
另一个人马上道:‘‘你不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昨天下午带着一群乌合之众惨败给黄帅的那个周正。’’
‘‘原来是他呀,怪不得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