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雨道:“先生觉得这其中另有蹊跷?”
“中郎将,伏击宇文老侯爷的是什么人?”白掌柜问道。
“甄郡狼骑!”
“今日刺杀长仁候的是樊郡世家子弟。”白掌柜轻笑道:“两位侯爷都是被西陵人刺杀,狼骑背后另有真凶,这柳天河背后,也定然有人指使。”
苏长雨迅速明白什么:“先生的意思是说,指使狼骑和柳天河的很可能是同一个人?”勒住了马,道:“我现在就去将柳天河带回来,从他口中问出幕后真凶。”
“中郎将是前来整军,缉拿凶犯并不在中郎将的职责之内。”白掌柜道:“而且柳天河是樊郡世家子弟,他们不会轻易将柳天河交给你,你强行索要,也是坏了规矩。”
苏长雨道:“如果指使柳天河的真凶与指使狼骑伏击长义候的是同一个人,那么从柳天河口中便可审出幕后真凶究竟是谁,如此便也可找到谋害长义候的凶手。”
白掌柜道:“长仁候这边,自然会详细审讯,不过我猜十有**问不出结果。”
“哦?”苏长雨疑惑道:“为何?”
“道理很简单,如果那般轻易就能审出幕后真凶,那真凶也就不会派柳天河行刺。”边上忽然传来秦逍声音:“真凶定是抓住了柳天河什么把柄,让柳天河甚至不惜豁出性命也要刺杀长仁候。但柳天河十有**都不知道指使他行刺的人究竟是谁,所以真凶并不担心柳天河能供认什么。”
苏长雨瞥了秦逍一眼,却也承认,秦逍所言不差。
“其实要猜想真凶,也并不难。”白掌柜道:“伏击宇文老侯爷和行刺长仁候两件事情,说到底,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西陵世家陷入恐慌,从而导致西陵的局势不稳。”抬手抚须,淡淡道:“真凶的目的,就是要让西陵世家对朝廷心生疑窦,甚至不能和将军一条心。”
苏长雨冷笑道:“想要让西陵大乱,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白先生,你说猜想真凶并不难,莫非你已经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
马车继续前行,苏长雨骑马缓行,跟在车窗边上。
夜色之下的街道冷清异常,除了前往驿馆的这支队伍,道路上很难见到其他人影。
“中郎将想想,西陵大乱,世家与朝廷离心离德,对谁最有好处?”白掌柜问道。
苏长雨道:“自然是兀陀人。难道.....两起事件背后,有兀陀人的影子?”
“这自然是有可能,但中郎将莫忘记,还有一个人,比兀陀人更希望西陵乱起来。”白掌柜平静道:“难道中郎将忘记了南疆慕容?”
苏长雨道:“不错,慕容氏自然也希望西陵大乱。”
“将军重归西陵,最害怕的其实不是兀陀人。”白掌柜叹道:“当年兀陀人撤出昆仑关,是将军奇袭所致,兀陀汗王被抓,兀陀人迫于无奈,不得不撤离。在他们心中,撤出西陵,非战之过,他们并不觉得是败在了唐军之手,时至今日,也未必真的害怕将军和大唐军队。”
苏长雨和秦逍都知道白掌柜这话并不假。
兀陀人当年集结十万铁骑东进,声势浩大,攻破昆仑关之后,在西陵肆虐,与唐军的交锋,其实并无一败,甚至将西陵都护都斩杀在马刀下。
当时都护军的残部被围困在黑阳城,朝廷无力派出援兵支援,甚至已经封锁嘉峪关,做好了兀陀人吞并西陵的准备。
如果不是黑羽将军创造奇迹,西陵早已经成为了兀陀人的疆域。
“反倒是南疆慕容,很可能已经得到了将军重返西陵的消息。”白掌柜道:“朝廷这些年都在准备南下征伐慕容氏,如果西陵回到帝国手中,那么接下来帝国将会倾全力征伐南疆,慕容氏当然是心中恐慌。只有让西陵乱起来,分散朝廷的注意力,才可能让南疆苟延残喘。”
苏长雨若有所思,不置可否。
回到驿馆,各自休息。
次日一大早,苏长雨派人过来将秦逍叫醒,到了前院,苏长雨和带入城中的骑兵都在等候,此外还有两人秦逍并不熟识,一名矮矮胖胖的中年人却是向秦逍拱了拱手,苏长雨也不废话,向那中年人道:“鲁管事,你带路吧!”
秦逍记得今天要去接受粮仓,这可是大事儿,也难怪苏长雨一大早就醒了。
出了驿馆,一行人骑马往粮仓去,苏长雨不喜欢热闹,平时话也不多,和他在一起,颇有些沉闷,一路向城中西南方向而行,终是到了粮仓处。
长仁候昨晚就说过,粮仓中的储粮,足够一万兵马支撑一年。
秦逍见到这里修建的粮仓委实庞大,在那位鲁管事的带领下,进入粮仓,这片粮仓修建了十几间空阔的仓库,里面堆满了粮食。
“中郎将,此处存放的大部分是谷物。”鲁管事道:“侯爷每年都会购买大量粮食储存在这里,之前是为了防备出现大荒年,到时候百姓无粮可食,这里存些粮食,真要是遭了灾,能救一些是一些。这些时日,侯爷知道将军要在西陵整军备战,缺不了粮食,所以传出话去,让各大豪族世家都出点力,大家听说是将军缺粮,踊跃捐献。这里有十六间仓库,大半都已经装满粮食,不过这几日还会有粮食运过来。”
苏长雨虽然不苟言笑,但此时眉头却也还是舒展开。
他知道黑羽将军的难处,为了钱粮,将军这些时日愁烦不已,外人不知,苏长雨却是一清二楚。
如今樊郡这边已经献上五十两万军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