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羽坦神色有些慌乱,不自禁看向真羽垂。
真羽垂见真羽坦慌乱模样,心中有火,怒道:“你看我做什么?你说过豹骨刀并没有被盗,难道是说谎?”
“塔格,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群吐屯也都是一脸狐疑,其中一人忍不住问道:“这两人真的是杀害阿毗迦的凶手?如果他们是凶手,就该立刻处死。”
真羽垂闻言,马上道:“不错,现在就杀死他们。”
被蒙着口鼻的那两人盯着真羽垂,眼眸喷火,显出怨毒之色。
四周的族人们也都是群情激奋。
“坦叔父,你是部族长老,应该知道,任何背叛部族的人,重者流尽鲜血而死,轻者也要没收所有的财产,逐出部族。”乌晴塔格不看真羽垂,盯着真羽坦道:“有些事情,如果你主动说出来,罪责会小很多,我念及你和父汗的关系,也会从轻发落,否则.....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真羽坦心里已经发虚,却还是硬着脖子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背叛了部族?”
“那好,我给了你机会,你既然不愿意主动说出来,回头也不要怨我......!”
真羽坦瞥了那两名囚犯一眼,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法令官贺赖拔却已经向达勃尸罗道:“达勃都尉,劳烦你将他们的靴子摘下来。”
达勃尸罗使了个眼色,几名射雕者立刻上前,硬生生从两名囚犯的脚上将靴子脱了下来,贺赖拔上前去,接过一只靴子,看了看靴底,这才高高举起,将靴底向四周亮了亮,在那靴底前后,果然有四枚铜钉。
“他们是唐国人!”有人指着那两名囚犯,大声惊呼。
贺赖拔先前说过,带有靴钉的靴子是唐国的官靴,此刻这只靴子带有靴钉,而且是从囚犯脚上摘下来,众人立时便知道两名囚犯是唐人。
草原诸部既羡慕大唐的地大物博,却也一度是畏惧大唐的强盛。
大唐周边诸国,一度强盛的渤海国曾经硬是被唐军打的跪伏在地,武宗东征所产生的的影响,至今都无法消除,让包括锡勒三部在内的周边大部分国家和部族对大唐存有深深的恐惧。
当年十万草原铁骑南下,锡勒三部并无参与其中,就是担心一旦出兵,驻守在东北的辽东军会趁势杀进草原。
虽然漠南草原诸部在铁瀚的控制下,不敢继续向大唐朝拜,但锡勒三部其实一直都与大唐保持比较良好的关系,双方的边境虽然也时有摩擦,但整体而言,并无大的刀兵之争。
不过几年前步六达触怒了辽东军,辽东军暗中与真羽部达成协议,双方约定左右夹击步六达部,真羽部出兵之后,辽东军却背弃了承诺,没能及时按照计划出兵,导致真羽部损失惨重,两位塔都更是战死沙场,因此真羽部对辽东军心存怨恨,甚至因此而波及到整个大唐,对真羽部来说,唐人不可信已经成为了共识。
但即使真羽部对辽东军心存怨恨,可是辽东军控有东北四郡,背靠大唐,真羽部却也只能将愤怒埋在心中,不敢在明面上直接与辽东军发生冲突。
今日部族之中突然出现两名唐人,而且依照靴子判断,竟可能是唐国的官员,这让在场的真羽部族人立时想到了之前的旧恨,新仇加上旧恨,所有人都盯住那两名囚犯,宛若群狼,似乎随时都要扑上去将这两人撕成碎片。
真羽垂一直握着手中刀,欲欲跃试,似乎在找寻机会上前一刀将那两人砍了,不过达勃尸罗十分警觉,根本不让其他人靠近。
一名年事已高的吐屯神色异常凝重,沉声道:“唐国人怎会出现在汗帐?他们是如何潜伏在这里不被发现?”
“一定有人包庇他们。”立刻有人怒道:“没有我们的人掩护他们,他们绝对无法藏身。”
“达勃尸罗,你们是从何处抓到他们的?”有人厉声问道:“他们是藏在谁的帐篷里?”
真羽垂握刀的手已经有些不稳,额头上甚至渗出一丝冷汗。
乌晴塔格缓步走到那两名囚犯面前,瞥了边上的真羽垂一眼,淡淡道:“左大都尉,你说不认识他们,可是他们却认识你。既然你和坦叔父都不愿意多说,我们一起听听他们要说什么?”
“塔格,一切与我无关。”真羽坦忽然大声道:“都是.....都是真羽垂一手策划,我.....我并不同意他的计划,可是.....!”
真羽垂赫然变色,厉声道:“真羽坦,你胡说什么?”
“真羽垂,你.....你处心积虑想做大汗,那些事情全都是你策划。”真羽坦抬手指着真羽垂,大声向四周众人道:“这两个唐国人是辽东大将军的部下,他们.....他们要利用真羽部去袭击龙锐军,知道塔格一定不会受他们摆布,所以......所以勾结真羽垂,想要扶持真羽垂继任大汗,然后听他们摆布,帮他们做事.....!”他抬手擦拭额头冷汗,向乌晴塔格道:“塔格,我是被真羽垂威胁,并不同意他这样做。”
四周众人一片哗然。
在场众人都知道,真羽坦虽然在部族中有些资历,但此人既不能文亦不能武,只知道享乐,便是真羽汗也素来瞧不上他,领着千人小帐,真羽汗活着的时候,他在族中也一直没有多少话语权。
正因如此,真羽坦一直都是极力讨好在族中实力极强的真羽垂,在许多人眼里,真羽坦是真羽垂手下头号走狗。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出卖真羽垂的,竟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