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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普通通的茅草屋外,一条略有些弯曲的土路,连接山下。因为少有人来的关系,原本还算坚硬的路面,已经被顽强的野草入侵。
日上三竿,早上炙热的朝阳撒下来,让初夏的山间生机勃勃。
“二哥,听说义庄中那位龙道长,整天板着脸,冷冰冰的,有些不近人情。咱们就准备了这俩钱,他会帮咱们吗?”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带补丁的青布短打,身子还算精壮,只是暴露在外的肌肤黝黑无比,显然是经常暴露在外,干体力活的庄稼汉子。
在他身前,是一个身穿破旧青色长衫,身上带着几分书生气的年轻男子。
此君现在也是面带忧色。
“前年刘三叔家闹鬼,不就是龙道长给救的吗?而且只要了他家一升米,比起三十里外吴家镇上的刘神婆便宜多了。”
黑壮汉子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即叹了口气。
“这些年咱们村撞邪的人越来越多了。”
书生脸上露出气愤之色。
“朝中奸党蒙蔽圣听,操控国家大政,以至于官场黑暗,饥民四起,地方大乱,因此而死者难以计数。如此这般,才导致地方鬼魅丛生,妖魔遍地,让我等小民受尽苦楚。”
黑壮汉子没读过书,不关心国家大政。
“唉,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只要皇帝还在,相信就有拨乱反正的那一天。”书生肯定道。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绕过山脚,顺着上山的土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上来。
山不高,半个时辰不到,便到了山顶。
看着前方木门上方,粗糙的匾额上,黑色笔迹书写,隐隐有些斑驳的‘义庄’二字,黑庄汉子脸上露出喜色。
“二哥,我们到了。”
连忙拉住他,“三弟,龙道长乃是世外之人,不可造次。”
说罢,整理了一下摞着三个补丁的青色长衫,走到门前抱拳为礼,恭声道。
“清河村刘世贵求见龙道长。”
三间茅屋内静悄悄,半响无声。
“二哥,道长不会不在家吧?”黑壮汉子上前小声道。
刘世贵眉头微皱,眼神下意识的朝院内看去。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进去院子,更近一些再喊的时候,‘吱呀’一声,原本紧闭的柴门打开。
一个身穿黑色道袍,要挂青葫芦,约莫十四五岁,神色冷漠的道长,推门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徐君明的伏矢魄化身‘龙帝’。
他遵照徐君明的嘱托,留在中州城外天门山后山隐居。有感于这片乱葬岗,死者众多,鬼魅横生,便建了这处义庄,镇压此地的同时,也顺便积累些功德。
多年下来,虽然他不愈出头,但到底还是在周围村镇中积累了不小的名声。
类似今日遇上脏东西求他出手解救的人,随着大永朝局混乱,变得越来越多了。
“二哥,龙道长好年轻!”黑壮汉子下意识道。
“修行之士大多驻颜有术,这不奇怪。不过一会见面,切记不得无礼。”
说罢,青年书生连忙通过打开的院门,来到院子里。走到龙帝三尺之外站定,拢袖躬身一礼。
“刘世贵拜见道长,道长金安。”
“刘三郎拜见道长。”黑壮汉子笨拙的跟着刘世贵行礼。
微微点头后。
“不必多礼,你们来找贫道,所为何事?”
“回道长,拙荆三日前回娘家,回家晚了一些,结果遇上了脏东西,整日大喊大叫,茶饭不思,日渐消瘦,眼看性命不保。刘某无法,特意来请道长下山,救我那拙荆一命啊!”
说完面露惨色,泪水隐隐,好似极为悲伤的样子。
不过此人的小心思也瞒不过他,左右不过是想少出点钱而已。
龙帝也不以为意,都是穷闹得。
“你所说之事,贫道答应了。”
随手一挥,刘世贵和刘三郎只觉得脚下一轻,耳边风声呼啸,等眼前的景色变得真实起来,脚下重新踩实后,他们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村口。
看着前方熟悉的村落,两人不相信的用力擦了擦双眼,反复确认后,不约而同的长大了嘴巴。
看到龙帝已经顺着进村的道路走了过去,两人回过神来,连忙追上。
“道长果然好神通。”
看了他一眼,龙帝伸手一指。
“那可是你家?”
顺着手指的方向一看,刘世贵摇了摇头。
“不是,那是本村里长刘显世家。”
龙帝眉头微皱,刚刚他催动丹田内青铜镜幻影,这刘显世家上笼罩着一股浓郁的鬼气。
“原来是鬼魅作祟。等回来在再拾吧。”
脚步不停,一行三人很快来到了村口。
几个村老坐在村口一颗大槐树下纳凉,顺便看孩子。看到三人过来,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
村子就这么大,像刘世贵家婆娘撞邪这种消息,堪称惊天动地,早就惹得全村尽知。
如今看到他们请道长回来,其目的不言自明了。
“这道长看起来年纪轻轻,比我那大孙子还小,真有本事除邪?”一个身材干瘦,牙齿掉了大半的老头开口道。
“老话说了,人不可貌相。也许这小伙子真有大本事呢。”
说话的是一个扁着嘴的老婆子。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我看这事…玄!”
一个矮胖老者,伸手把孙子耷拉到嘴角的鼻涕抹掉,抬脚在脏兮兮的鞋底擦了擦后,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