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灵山大雄宝殿,三千诸佛齐聚。
金光万丈,眉心点着一颗红痣的如来佛祖,厚厚的嘴唇微动间,洪亮而缓慢的声音便即是响彻灵山:
“我观四大部洲,众生善恶,各方不一:
东胜神洲者,敬礼地,心爽气平(结果花果山却血流成河);
北俱卢洲者,虽好杀生,只因糊口,性拙情疏,无多作践(虽然杀人杀生,却只为填饱肚子糊口);
我西牛贺洲者,不贪不杀,养气潜灵,虽无上真,人人固寿(结果却满地吃人为生的妖怪);
但那南赡部洲者,贪淫乐祸,多杀多争,正所谓口舌凶场,是非恶海。我今有三藏真经,可以劝人为善(为何要选南瞻部洲)。”
立刻有观音菩萨合掌,直呼如来问道:“如来有哪三藏真经?”
如来佛祖依旧洪亮而缓慢的声音道:“我有法一藏,谈;论一藏,地;经一藏,度鬼。三藏共计三十五部,该一万五千一百四十四卷,乃是修真之经,正善之门。
我待要送上东土,叵耐那方众生愚蠢,毁谤真言,不识我法门之旨要,怠慢了瑜迦之正宗。
怎么得一个有法力的,去东土寻一个善信,教他苦历千山,询经万水,到我处求取真经,永传东土,劝化众生,却乃是个山大的福缘,海深的善庆。谁肯去走一遭来?”
于三千诸佛中,依旧是观音菩萨缥缈的声音紧接响起道:“贫僧不才,愿上东土寻一个取经人来。”
地五方五老之尊,西便占其二,正为南方南极观音,南海观音菩萨,西方佛老,西如来佛祖。
其余则为北方北极玄灵,东方崇恩圣帝,中央黄极黄角大仙。
几乎一方教主之尊的南方南极观音亲自站出,三千诸佛自无人敢抢。
如来佛祖厚厚的嘴唇同样笑道:“别个是也去不得。须是观音尊者,神通广大,方可去得。”
主三界一场西游,主三界一场量劫,自需要的不仅是大智大慧,却还需能压服整个三界,让三界无人敢扰西佛门的取经大计。
至少地五方五老之一南方南极观音的身份是够了。
……
片刻后,白衣飘飘,香风饶饶,同样彩雾飘飘,同时又是美冠三界众生,一身圣洁光芒的观音女菩萨,便携弟子忽然于地间一处半空停下。
但见下方弱水三千,正是西牛贺洲流沙河界。
缥缈而动听的声音直接就是悠悠开口道:“徒弟呀,此处却是难校取经人浊骨凡胎,如何得渡?”
弟子惠岸行者也不禁皱眉道:“师傅,你看河有多远?”
观音自已是一双清眸在悠悠远望。
但见径过有八百里遥,上下千万里远,可谓水流一似地翻身,浪滚却如山耸背,洋洋浩浩,漠漠茫茫,十里遥闻万丈洪。
那里得客商来往?何曾有渔叟依栖?平沙无雁落,远岸有猿啼。只是红蓼花蘩知景色,白苹香细任依依。
仅宽就有八百里,真正可怕法力无边的,却是一眼望去竟能望透那千万里远,同时却又是不动声色。
而连弟子都未告诉,为师我一眼能望透那千万里远。
从南瞻部洲一路往西灵山也不过才十万八千里,自是一眼几乎望穿三界,所经过之地自非是偶然。
然后正不动声色间,突然从流沙河内就是跳出一个妖魔。
但见却是生得青不青,黑不黑的一个货,而双眼似灶底双灯,口中獠牙如剑刃,红发乱蓬松。
瞬间一声叱咤如雷吼,两脚奔波似滚风。
白衣飘飘,香风饶饶的身影不动声色,自有徒弟惠岸行者立刻迎上,明显怪物正陷入不清醒的疯狂状态。
然后于流沙河上空两人来来往往战上数十回合,怪物才总算清醒,不由突然停下问道:“你是哪里和尚,敢来与我抵敌?”
但看装束,就知道是西佛门之人,自可称之为和桑
惠岸行者立刻道:“我是托塔王二太子木吒惠岸行者,今保我师傅往东土寻取经人去。你是何怪,敢大胆阻路?”
怪物闻听,明显不由一惊,道:“我记得你跟南海观音在紫竹林中修行,你为何来此?”
木吒昂然道:“那岸上不是我师傅?”
瞬间怪物不由吓一跳,不想堂堂南方南极观音,南海观音菩萨,你不在上站着,跑到地上站着,谁能看到?
慌忙就是奔到白衣飘飘的身影前拜倒道:“菩萨,恕我之罪,待我诉告:我不是妖邪,我是灵霄殿下侍銮舆的卷帘大将。
只因在蟠桃会上失手打碎了玻璃盏,玉帝把我打了八百,贬下界来,变得这般模样。
又叫七日一次,将飞剑来穿我胸胁百余下方回。
故此这般苦恼。没奈何,饥寒难忍,三二日间,出波涛寻一个行人食用。不期今日无知,冲撞了大慈菩萨。”
可谓只因打破了一个琉璃盏,便被玉帝打了八百?再贬下界来,每七日又行刑一次,让其欲仙欲死到发狂。
刚刚便正是因为刚行刑完,正欲仙欲死的发狂呢,结果南海观音菩萨师徒便一头撞了上来,其自根本就不认得谁是谁。
关键问题是,其堂堂一名卷帘大将,难道在庭还不如一个琉璃盏?那琉璃盏到底是什么宝?如果能打碎,那还能叫宝吗?
显然其罪并不是打碎了一个琉璃盏的简单,肯定是做了其他让玉皇大帝恨到咬牙,让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事情。
那么其卷帘大将到底是做了何事?竟让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