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龙莽布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本是要激励军中将士奋勇厮杀的命令最后反倒是成了阻碍,当他通过己方步军杀到唐军已经崩散各自为战的防线时,却是看着那唐军主将杀到马匹乏力后下马步战,居然且战且退直往中军而去。
“冲!挡路的全都砍了!”
这时候烛龙莽布支也顾不得前方全是自家争功的步军,他如今就怕那唐军主将撤回中军后领着牙兵逃跑,他已经老了,没几年活头,遍数吐蕃军中就没几个能撑起局面的年轻大将,可唐军却是名将辈出,先不说还在壮年的王忠嗣,光是他手下的哥舒翰和李光弼就是一时名将。
眼下安西军里又出了这么一个人物,老天待大唐何其厚也,真是不公啊!他今日定要杀了这个沈光,为大蕃除一劲敌。
烛龙莽布支麾下的重骑兵,连人带马披甲,虽说甲胄不如明光铁骑华丽,但也确实是这天下一等一的强兵了,只不过此刻当这些重骑兵发动冲锋时,最先砍杀的反而是己方的步军。
哀嚎声中,原本还奋勇争先试图咬住沈光他们的吐蕃步军此时只恨爹娘少给了两条腿,避之唯恐不及,全是纷纷向两侧逃去,免得挡了自家重骑兵的道,死了也是白死。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响起,这时候已经退至距离中军不到百步距离的沈光停了下来,这时候出阵的四百明光铁骑只剩两百,剩下的也都俱是满身伤痕,全如从血水里捞出来一般,他身边最初跟随他的牙兵们死得只剩王神圆这个队正。
“主君!”“主君!”“主君!”“主君!”
南霁云、雷万春、白孝德和张小敬看着忽然停下脚步的沈光,皆是面露惊色,在他们看来烛龙老贼已然入瓮,主君的安危便是最重要的事情。
“某此时若退,有何面目对得起那些战死的军士。”
沈光当然可以退至中军,等着李嗣业和田珍率军搏杀烛龙莽布支,碎叶军打到这份上已经足够了,可是他不甘心,此时若是退了,那些还在前方苦苦支撑的士兵又该如何!
“诸君,且随某死战!”
“愿随主君死战!”
既然连主君都不畏死,他们还有何好怕的,南霁云他们和剩下的明光铁骑俱是高呼起来,这时候正前方杀穿自家步军,朝他们奔来的蕃贼重骑兵不过三百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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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满饮!”
沈光解下腰间酒囊,倒在自己那柄沾满鲜血的大横刀上,仰脖喝着那殷红的血腥烈酒,他边上的一众将士亦是纷纷以酒冲刃,喝着那发咸的烈酒,本已精疲力竭的身躯中似乎又有力气生了出来。
“淦!来啊!”
将空了的酒囊豪掷于地,沈光手持大横刀,看着对面冲来吐蕃重骑兵策马越过被推倒的武刚车,踩踏着尸首,如同滚滚铁流汹涌而来时,大吼了起来!
南霁云也好,白孝德也好,所有剩下的明光铁骑在这一刻毫无畏惧,各自手持刀矛,死死地盯着只在百步开外的蕃贼重骑,发誓就是拼死也不能让这些蕃贼伤了主君。
“杀!”
就在众人准备直面蕃贼重骑兵的冲击时,斜刺里忽地响起了响亮的喊杀声,接着便是呼啸的投矛从右侧飞出,将冲在最前面的十几骑蕃贼重骑兵刺落马下,随后鱼朝恩和奥卢斯领着还剩下五十人不到的队伍冲到了沈光他们前方。
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在他们后方两侧响起,李嗣业和田珍各自领着八百重装步兵,手擎陌刀冲杀而至,这时候对面的蕃贼重骑兵虽然吃惊于对面突然冒出来的唐军重装步兵,可是这个时候他们只能硬冲过去,要么碾碎这些唐军,要么被对方撕碎!
“杀!”
几乎是片刻间,双方便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那些来自东罗马帝国的退伍老兵们举着盾牌靠着先前被他们用投矛射杀的人马尸首阻挡住了后续的一波冲锋,而他们付出的代价便是队伍照面间减员近半。
沈光双手挥刀决然上前,重骑兵需要冲锋的空间和距离,不然也就是马上的重步兵罢了,在狭窄的战场上,骑在马上就未必能比步战强多少。
到了眼下这地步,双方都已经底牌尽出,剩下的便是看谁先能擒贼擒王了!
李嗣业一刀下劈直接将迎面冲来的蕃贼重骑兵连人带马斩翻在地,他身边的牙兵虽然不如他这么狂暴凶猛,但是他们刺出的长矛和陌刀也抵挡住了蕃贼重骑兵的冲击。
没有什么战马会傻傻地直冲前方的障碍物,当沈光他们正面抵挡住重骑兵的第一波冲锋后,后面的重骑兵要么拉开距离再冲,要么便只能勒马砍杀或是下马步战,此外便再没有别的法子了。
兵刃交加,血肉纷飞,双方最精锐的军队间的搏杀从一开始就异常惨烈,那些没有空间回身拉开距离冲锋的吐蕃重骑兵也直接下马步战,这时候整个碎叶军的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中军处是和吐蕃重骑兵厮杀的沈光他们,外面则是被数倍于己的吐蕃步军围攻的碎叶军士兵不断地后撤,直到和他们汇合。
当烛龙莽布支弄清楚情况时,唐军所有的兵力已经汇聚在一起,正面和他麾下大半下马的重骑兵厮杀,两翼则是后撤的士兵仍旧死死地扛着他的步军支撑。
“这就是你的后手么!”
听到唐军里冒出支强悍无匹的重装步兵,在逼住了自家重骑兵后,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