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敏颜他们家的新房子建成,又买了两房下人,引得杨梅村的人眼红不已,这田家三房,是这村里的头一份了,越来越多的人态度恭敬起来,也有不少人找上田敏颜家想混个差事做。
田敏颜他们人口简单,也就只有六口人,就是要伺候的人也够了,一一推了,只是承诺,将来要招短工还是优先考虑杨梅村的人。
房子建成,就是安置家具等物的事儿了,家具早就定做了的,陆陆续续的送来,安置在各屋,而田敏颜也特意跑了一趟县里采办各种物件布置。
搬家的吉日择在了腊月二十,至于宴客的日子,择选了正月十八。
转眼就是腊八,田敏颜他们一家早在初七晚就准备好了食材,熬了腊八粥,赶在初八中午前送给交好的亲朋戚友。当然,这收回来的腊八粥比送出去的,要多上许多,谁让他们家过得好了,想要攀关系的人多了呢?
腊八一过,好些人家就拉开自此拉开春节的序慕,忙于杀年猪、打豆腐、胶制风鱼腊肉,采购年货,“年”的气氛逐渐浓厚。
田敏颜他们家的年猪有两头,因为日子过好了,潲水的油花也足,也精心料理,所以养得比旁的人家都要肥。
杀年猪一般都会请亲朋好友来家吃杀猪饭,也叫刨猪汤,那才是热闹乐呵的,而第一家杀年猪的,是七叔公家。
听说七叔公家要杀年猪,田敏颜几个孩子天未亮就爬起来了,跟着田怀仁来到七叔公家,老远的就听见一阵猪嚎声,似乎那猪知道自己小命不保似的,叫声很是凄厉,田敏颜打了个激灵。
来到七叔公家的院子,那叫灯火通明,三条猪五花大绑,被几个汉子哟嗬的抬着,院子里,七叔公家的孙子曾孙,满地的跑,十分高兴。
田敏瑞他们和七叔公家的孩子也算亲香,很快就闹成了一团,田敏颜则和几个姐们站在一块看着。
七叔婆拿了三柱香一叠纸在门外烧了,嘴里喃喃有词,田敏颜知道,这是打发那些孤朋野鬼,不要来搔扰正常杀猪。
请来杀猪掌刀的把式是卖猪肉的张屠夫,村里杀年猪大都请他,要是有猪多的,也把猪给卖给他,只见他一身灰扑扑的短衣,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别在要腰后,帮着把猪抬到称子上,一拨弄称砣,大声说道:“两百六十五斤,老爷子,这是头大肥猪啊。”
老爷子笑眯眯的,又指挥着称了另两头,好家伙,一共五百二十斤,把围观的看得那是羡慕嫉妒恨。
三头猪这除了两头要卖的,还有一头是自家要吃的,张屠夫也不磨叽,吆喝着将猪倒挂了起来,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抽出杀猪刀,精准地一捅一扭,猪的嚎叫声更尖利了,田敏颜不忍地捂上耳朵。
那猪不住的扭动,张屠夫却是接过旁的人的接猪血的木桶对准那伤口,手上的刀抽回,乖乖,那血也不四处喷溅,直直的就流入桶里。
真是漂亮,难怪这村里杀猪都让张屠夫来掌刀,瞧瞧人家这一手,也不知咋弄的,就是没溅上一滴血出来,田敏颜看得咋舌。
随着猪血的流失,猪嚎声渐渐低了下来,最后一动不动,等到血都流干了,这才把那头猪放下来,开膛破肚,手脚特麻利的将猪有用的给拆分开来,半点也不糟践。
糟践是土语,意思是不浪费。
一头猪拆分开头,天色已经大亮,前来帮忙的人都开始帮着准备刨猪汤饭,孩子们则笑着疯跑。
通常杀年猪,都会将一些猪头,猪蹄子和猪下水的一部分给送给掌刀的屠夫,以当报酬,而屠夫也不会拒绝,因为这是习俗,也是喜事。
女人们动作麻利,有了田敏颜之前教的法子,猪下水洗得是干干净净的,跺了熬猪杂粥和猪杂汤,也做回锅肉,爆猪下水等肉菜,而主人家也将肉分好,赠送给亲友。
七叔公算是田敏颜他们的亲叔,这半年又是交好的,送给田敏颜家的那一份是比谁都大,都是上等的五花好肉,足有五斤重。
说说笑笑的,刨猪汤饭都做好,大家伙就围在一起吃吃喝喝,欢声笑语,好不高兴。
田敏颜捧着一碗猪杂汤光喝得那叫眉开眼笑,纯天然的养殖,无污染的极品土猪啊,这汤的料头也足,十分的甜。
“七叔爷,田三哥,后日我家也杀年猪,你们也来凑个热闹。”罗虎子笑呵呵的说道。
大家都是交好的,自然没不应的道理,田怀仁自是爽快应下的,七叔公他们也应了。
田敏颜则道:“我们家在十六杀,大家伙也来我家吃个刨猪汤乐呵乐呵。”
田敏颜他们家如今有多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这一邀请,老多人都笑着应了,有的人甚至问她啥时候搬新家,说要帮着叨忙呢。
田怀仁作为一家之主,自然是站起来先谢了一番,说道:“定的吉日是二十,如今都陆陆续续搬了好些家伙过去了,这过年大家都忙活,正月十六再请大家吃个入伙酒。”
“老三,你们那房子气派啊。”七叔公喝的满脸通红,高兴地道。
“可不是,田三哥,我那婆娘天天叨着,将来也建个有阁楼的房子。啧,建不起三哥你那种大宅子,我就建个小的。”罗虎子也笑说了一句。
“你们可别说,就那老什子厕所,才叫人开眼光,老朱我活了一辈子,也就头一次见茅房还能建在屋里的。”朱大叔双眼发亮,赞道:“那啥子水地龙,也是一顶顶好的,烧起来屋子就暖和,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