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做官只为钱,争来争去只为利。
拔头光是典型的官员帮匪勾结案。
但洛麟羽出来可不是专门查案的。
到驿馆写了封信、由驿丞派人送到帝都交给御史台,便开始发呆。
驿馆分前后院,前院的主要建筑为堂,堂前为前院入口,左右为两厢。
前院是办理接待、通信、运输等事务的场所,也就是办理公务的地方;后院则是宾客下榻之处。
后院的主要建筑是上厅,周围环绕着别厅。院落为廊院式布局,雨天行走都不用打伞,因为廊子环绕了整个客馆。
洛麟羽负手立在廊下,回想着拔头光死前说的话:红衣男子无脸。
人怎么可能无脸?
那定是用什么皮质东西遮住了。
而她之所以放他走,并不仅仅因为侍卫们能力不足,而是,她总觉得自己对此人有丝隐隐的熟悉感。
但具体哪里熟悉,她又说不上来。
因为所识者中,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
难道是前世时无意中见过?
“殿下在想什么?”正苦苦思索,凤倾城的声音忽在身后响起,随即人便出现在眼前,“如此出神,莫不是在为拔头光的死而内疚?”
“嘁!”洛麟羽轻嗤,“他那种人,死一万遍也不足惜!”
内疚?内疚是何物?她若内疚,就不会不施救、眼睁睁看他流血而死。
还有浪平县的涉案官员,案子被太子无意遇到并经过手,相关官吏绝不会有好下场。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冷芒。
“那就不要再想了,请殿下用膳吧,”凤倾城一脸笑颜,“驿馆忙得人仰马翻,才弄出几桌像样的菜,请殿下勿怪。”
洛麟羽摆摆手:“是咱们来得太突然,下次得提前,免得人家毫无准备。”
说着,人已走向膳厅,“都已办妥?”
凤倾城边引路边道:“殿下放心,京都一来人就可顺利接手。”
洛麟羽微微点头,不再说话。
驿丞在外面候得战战兢兢,驿使常接待,官员也有来,却从未接待过太子!
这可是一国储君啊我滴娘诶!
他好怕哪道菜不合太子胃口,当场被拉出去砍头~~呃,太子殿下非残暴之人,砍头倒不至于,但丢官却极有可能。
另外,除了担心,他还特别想借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看一眼太子殿下的容颜。可惜他身份实在太过低微,若跟那些虽身穿便服、却携有东宫腰牌的侍卫提出,怕是挨顿白眼都是轻的。
洛麟羽吃着饭,见那道身影忐忑不安地站在外面,不由笑了笑:“让驿丞进来。”
凤倾城立即传话。
卑微的驿丞小官一听太子召见,又激动又惶恐,不知是不是饭菜出了什么问题或者不合口,噗嗵一声跪倒,声音颤颤:“稗官叩见太子殿下!”
“因赶路而不知会在哪个驿站用膳,所以没能提前过来打招呼,难为你如此匆忙之下,还能做出这么多可口饭菜,”洛麟羽语气温和,“辛苦了!”
“殿、殿下言重!”驿丞顿时激动得有些磕巴,“殿下能够驾临,乃我等之荣幸!”
洛麟羽道:“起来一旁伺候吧。”
“是,谢殿下!”驿丞连忙爬起来退至一边,一直低着的头,始终不敢抬。
凤倾城目光闪了闪。
洛麟羽扭头瞟他一眼:“这里不用你伺候,去吃饭吧。”
凤倾城微微一躬身:“谢殿下体恤,属下现在还不饿,待殿下用完膳再去也不迟。”
洛麟羽不再看他,却语气淡淡:“你想违逆本宫?”
“属下不敢!”凤倾城忙道,“属下这就去!”
说罢便退下,只是动作有点迟缓。
洛麟羽来了一句:“你是老态龙钟还是腿脚不便?”
凤倾城无奈,只好加速离开。
驿丞紧张到手心潮湿,背部冒汗。
“本宫不是下山猛虎,不必害怕,”洛麟羽温声道,“看你指挥有方、调度得当,做驿丞几年了?”
“四、四~~回殿下,稗官已为此职四年……”
“本宫看到所有驿马左前大腿上都印有驿馆的名字,脖子上还印着所属州的名字,你当初是否也骑过它们、为朝廷送过信?”
“送过送过!稗官正是因为送了十几年信,积累了经验,对驿馆的一切都熟悉,才逐渐升为驿丞……”
在洛麟羽的带动下,伺立一旁的驿丞,渐渐不再浑身僵硬,头也逐渐敢抬了,最后终于斗胆,快速看了眼太子,心下紧张又欢喜。
太子可真英俊!
高大又英俊!
还如此温和亲民,没有一点架子!
洛麟羽满足他的愿望后,才放下筷子:“告诉所有驿丁,本宫很满意,但一个人的食量有限,吃不完,为了不浪费,也为了慰其辛苦,请大家分了这些饭菜。”
驿丞连忙对太子赐食谢恩不已,在洛麟羽转身离开后,叫来驿丁将饭菜撤走,端到厨房分食,沾沾太子的贵气。
待京都来了人,将官腐案一接手,队伍便重新出发。
驿丞带驿丁看着马蹄踏起的尘烟,直到看不见身影,还在遥遥目送。
“那只乌龟最后出现的地方是秦州?”洛麟羽一边跑马一边确认。
“是,殿下,”凤倾城微微蹙眉,“只是不知他是否已经听到风声。”
“无妨,”洛麟羽目视前方,“他若不跑,本宫如何能猫捉老鼠地多玩几日?”
凤倾城恍然大悟:“原来殿下出宫时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