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来到休息室,等待按摩师的传唤。
桌上蜂蜜、树莓果酱、小面包圈等零食一应俱全,孙家法又是一顿猛吃,其他三人这次坐得离他远了些,生怕他一不小心又挤出点什么。
形态各异的干树枝挂在木墙之上,吊灯亦是极具西方特色的富丽堂皇样子,吴比打量着休息室的装潢,突然觉得对比外面的天寒地冻,里面倒有些温馨和安逸。
不多时,一位服务生走进休息室,手持一沓画本,本子上全都是健美阳光的熊国小哥。
“你们好?”侍者用不太流利的中文打了声招呼。
“你好。”吴比用流利正统的本地语言回答。
侍者见吴比会讲本地语言,微笑着把画本递到了吴比手中,叽里呱啦地介绍起了服务,包括哪个小哥擅长哪种手法,谁的肩颈“按”得最好。
吴比大马金刀地倚在木椅上,扫视着场中三人,流露出一丝坏坏的笑容——现在怎么按,不都是听我的了?
孙家法被吴比扫得不寒而栗,哪还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急忙抢过本子:“我自己挑,我要找个面善的。”
吴比和赵灵旗噗嗤一笑,肖猛人面带鄙夷之色。
孙家法一边瞄着侍者,一边一页页翻着,比找对象都要小心,时不时还问问“这个怎么样”,但侍者都笑而不答。
小哥们的笑容都是一样和煦,有的半身浸在木桶里,眼神像在邀请你一起下水;有的抱着一把松针,头戴浴帽露出迷之笑容,松针的边缘隐约可见茂密的胸毛……
“我这几位朋友,都要全套的,一样不许落。”吴比对侍者悠悠道。
孙家法三人虽然听不懂吴比说的是什么,但都露出警惕之色,赵灵旗还多个心眼,偷偷拿出手机进行语音翻译。
“那当然。”侍者点点头。
“哪个手劲轻一些?”吴比看着孙家法警戒的表情,对赵灵旗眨眨眼,心道必报一屁之仇。
使者从背后掏出另外一个画本,指出了几个下手稍微“温柔”一些的按摩师。
吴比点将一般把这几个手轻的按摩师,分配给了肖猛人、赵灵旗和孙家法,不虞孙家法不入套。
果不其然,孙家法见到吴比坏笑,反其道而行之,避开了吴比点的那几个,挑了个相对瘦小一些的小胡子按摩师。
指着那小胡子,孙家法对侍者连连摆手:“这个,我的,我的。”
侍者点头示意明白,转身对向吴比他们。
吴比故作失望地摇头叹气,与赵灵旗和肖猛人各自选好了自己的按摩师,赵灵旗知道孙家法入了瓮,与吴比会心一笑。
选好人选,四人各入其室——说是入室,实际上几人的房间相连,中间隔了一道关得不怎么严实的房门,能听到各自按摩师的倒水声和炉火烧柴的噼啪声。
吴比一进门,发觉刚刚的桑拿其实没什么必要——室内温度与桑拿室几乎相同,似乎还略微高出。
房间内的布置也达到了一层新高度——休息室的墙上只是散乱地挂着些树枝,而真正按摩房中的树枝大多成捆,有松树、桦树还有吴比叫不出名字的什么树。吴比也终于知道相册里,小哥手中的树枝是从哪来的了。
房间内有两个大木桶、一个小木床,木床上铺满松针,搞得吴比一进门便感觉有些迷惑,不知道应该安顿在哪里,相信肖猛人他们也有一样的疑惑。
吴比的小哥是个纹身小伙,也是手劲较轻的按摩师之一。小哥以为吴比语言不通,从抽屉里掏出几个保鲜膜,示意吴比套在重要部位上,害怕吴比没懂,自己示意了一番。
吴比只得脱下浴袍,穿上了所谓“比基尼”。紧接着小哥拍了拍那布满松针的床,示意吴比上来。
吴比犹豫了一下,先去摸了摸,发现松针是软的,方才趴了上去。结果一上去吴比发现,趴在上面的感受与摸着完全不同,用“如坐针毡”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也是在这时,吴比听到隔壁房间里,孙家法的嚎叫声,估计他也是与自己一样,趴到床上准备“享受”了。
既然孙家法叫了,吴比当然不能叫,侧耳聆听,肖猛人和赵灵旗也没叫,或者叫了自己没有听到——吴比的房间在最边缘,向右依次是孙家法、赵灵旗和肖猛人,左边的房间里不知道是谁。
“我的名字叫瓦西里,很荣幸为您服务。”小哥的声音在吴比身后响起,有点温柔。
吴比一阵紧张,不知道接下来面对的会是什么。
“用点力!你没吃饭吗!”左手边的房间,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不行就换个人!”
紧接着左手边的房门被推开,一个略胖的小哥探出头来,叫了一声吴比的小哥:“哦瓦西里,你要不要来试一试?这个老家伙的后背像是岸边的岩石一样坚硬……”
吴比循着声音望去,才看到隔壁的就是刚刚桑拿室中的老大爷,眼下正一脸不满地望着自己这边。
怎么又是他?
吴比下意识地提高警戒——自从住进酒店以来,这个老大爷就始终围着自己这伙人行动,到底是巧合,还是在试探?
“又是伊万吗?”名叫瓦西里的小哥叹了口气,“你还是忍耐一下吧,他可是我们的贵客,已经在这里住了半年了……要么你再去外面找找人?”
住了半年了?那似乎……应该也是个游客?
吴比胡乱想着,但还是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哦好吧,我的手酸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