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三师叔的……法体……不先处置一下么……”一位弟子支支吾吾地说。
“什么法体,让你们搜就搜。”羊凝再说一句,弟子们也就纷纷忙了起来,脚步声阵阵。
吴比不敢呼吸,专注地盯着那面墙,想要早些完成行云无定斩的定位——这次的力道很难拿捏,因为毕竟不知道墙后究竟是什么,所以吴比也只能用尽量多的魂力,构筑这次的行云无定斩。
不然万一一刀没有割破,造成了些许声响,一旦惊动了上面的羊凝,肯定就又是一记大黑天旗招呼,这次可就不会再容自己轻易脱身了吧?
吴比盯着,弟子搜着,羊凝也没闲着——此时他正逡巡在步真的房间里,捏动法诀探查着房间内的一切活物,就连暗格底下的动物们也没放过。
好在吴比是魂体,羊凝识别不出,方才终于认定不管吴比死没死,至少他都没在这房间里面。
“那小妖真的死了?”羊凝自言自语,“总觉得差点意思……”
吴比在下面听到羊凝这番话,稍稍松了一口气,然而没给他喘气的时间,羊凝的下半句话又让吴比冒出一身冷汗。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喂我师弟点吃的,把他叫醒?”羊凝对另外两位弟子说道。
“叫……叫醒?”那两位弟子看步真的惨状,听不懂师父说的是什么意思——这脑袋都砍成了上下两半,血都快流干了,还怎么叫醒?喂吃的?
“废物,你当你师叔的‘鼎食功’是白练的?”羊凝一挥手,暗牢处的地板被瞬间打开,“给我挑几头生猛的,塞到你三师叔的脖子里,塞到底。”
暗门打开时,暗牢中的灵兽们又是一阵骚动,马嘶虎啸混在一起,似是生怕一会又要见到那个门牙凸起的巨肥之人。
“哼,无名小妖,以为削了头就杀得了我师弟?”羊凝不理灵兽乱叫,嘿嘿桀笑起来,而步真的肚子也跟着一起“咕咕”了两声,好像是在与羊凝的笑声呼应。
屋内的倒霉弟子们也吓了一跳,没想到三师叔被人砍成了这样,居然还会肚子饿,急忙三两步跑到那暗格处,眼神游弋着寻觅几个“生猛的”。
这宝象不错,白熊也还成……咦这不是自家仙鹤?咋也成了三师叔的口粮了?
两位弟子挑了半天,最后还是挑了几匹野马出来——师叔的腔子虽然不小,但直接塞个宝象还是有些费力的。
“等叫醒了师弟,我倒要问问他那小妖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掀了他的头顶的……”羊凝绕到步真头部附近,闻到那股腥臭之气,捂嘴狰狞道。
……
此时此刻,吴比正背靠暗牢的石壁,前面则是一条上下相通看不到尽头的通道——听到羊凝说要给步真喂点吃的,吴比就知道马上就要有人打开地板来提货,于是急忙唤出分身,几道魂导拳打在了身后的灵兽身上。
灵兽的那阵骚乱,正是因吴比的魂导拳而起;而吴比本体则借由这阵声音,斩出刚才酝酿了半天的行云无定斩,硬生生将暗牢的墙壁切出了一个正方形的小洞,恰容一人经过。
米缸吓了一跳正要逃跑,但是当三个吴比动作几块地抽出那段石壁,露出小洞,米缸毫不犹豫地钻洞而出跑了出去。
吴比本体先行,两个分身返身将断壁拖回到墙上,终于赶在那两个弟子探头前,把暗牢恢复了原样。
现在吴比只怕羊凝发现牢里少了个猫,暗自忐忑着,也不敢乱动。
半晌过去毫无动静,吴比心道可能差不多过关了,方才重新放眼打量前方——此刻米缸正站在通道里的一块凸起处,不上不下很是尴尬。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下方隐约还有阵阵尸臭传来,闻的吴比和米缸皆是皱眉。
“呕呕呕……”米缸有些受不了,发出阵阵干呕声,“小修,麻烦开下门,放我回去呕……”
“回去等着被吃么?”吴比翻了个白眼,思考现在应该是去上面还是下面。
“你不会是想爬上去把呕……”米缸几个纵跃,连续换了三个地方,还是躲不开那股刺鼻难闻的臭味,“这通路有符咒,上不去的呕……”
米缸话音刚落,吴比只觉得手脚一滑,一个倒栽葱便向底层掉落下去;米缸用指甲在墙上挂了片刻,也是一样滑了下来,抓着吴比牢牢不撒手。
……
吴比摔在地上,只觉地面软塌塌的,似是铺着茅草,但茅草之上还有一层恶臭的油脂、排泄物和骸骨之类的东西,粘稠恶心。
米缸在落下的一瞬跳开,也躲不开地上铺满的粘稠之物……重新跃到墙壁的石棱上,一边强忍着恶心舔着手脚,一边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嗯?新犯人?”地上除了茅草和污泥之外,还躺着另外一人,“从哪层来的?”
吴比听到人声,不顾疼痛翻身站起,蹭了蹭脸上的污物,盯着他道:“你是谁?”
“身上没伤……还能站得起来,那不是从黄曈老祖那下来的,就是从他大徒弟陈新那里下来的……”地上之人不答,也一动未动,自顾自地说道。
吴比也没回答,环望此刻置身之地——四面石壁环绕,除了头顶上的那个通道之外,竟然再没有出路。
刚才地上那人说“犯人”?难道此地是个囚笼?
地上那人呼吸微弱,灵魂也已经淡到几乎看不清颜色,不过只看奄奄一息的样子,很明显也是乘鹤楼的敌人……
“嗯?这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