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女砸得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但吴比、屈南生和林红缨都没有拦住她——乘鹤楼内的恩怨错综复杂,谁又能辨别谁是恶谁是善?
所以吴比觉得哑女要自裁也好,反正羊凝是死得不能再死,哑女走得快些的话,兴许真能与他黄泉路上见;等进了炼魂炉,绞一绞烧一烧,那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最后也算是落了个一笔勾销。
三人都未阻拦哑女,眼看那头就要砸碎在了通天鼎的地板上,却是石芽挺剑拦阻在了哑女的脖子之前……
这下吴比到有点犯了迷糊——且不说石芽为何要阻拦,如此动手不是多此一举吗?砸脑袋是死,抹脖子也一样是死,有啥用?
但还真有用——哑女硬生生地把头收了回来,眼中流露出怨毒之意。
“她的额道,但语声颇为虚弱,“为阻她我不得不打断心有灵犀,需要稍作调息方才能够继续找寻陈新下落……还要劳烦各位再捱一轮炉鼎之炼了。”
说罢,石芽也不再继续理睬哑女,自顾自座下打坐去也;吴比和屈南生等人自然不会再任由哑女有所动作,三人围坐于哑女身前,准备好生处置。
“想活命就多说两句有关那一页图谱的事,兴许我能劝安心大仙放你一马。”吴比说归说,眼神始终不离头顶陈新与八位宠姬藏身之地,一边套话一边为行云无定斩蓄力。
“杀了吧?此人狡诈,不足以信。”林红缨懒得与哑女过多周旋,“早些杀了,我们早些去寻陈新。”
“我知道陈新在哪!”哑女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栖霞池的妹妹中断了法术,你们要是想在下一次天火来临之前脱困的话,最好听我多说几句……”
“多捱一轮也无事。”屈南生摆摆手,显然就是还想在通天鼎之中多练一练刺天剑。
“安心大仙可不要托大,你可知这通天鼎中七股天火往复纠缠,一股强过一股?第一轮还好说,第二轮便多七重之力,以此类推……”哑女开始危言耸听,想要借机多赢一线生机。
“没事,第一轮还有三次,在那之前我找得到陈新。”吴比呵呵一乐,心说哑女还是小瞧了自己一伙人,有些保守了。
“你进楼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杀羊凝,第二个是抢宝贝,我说的对吗?”屈南生听了半天像是没听到几人对谈,自顾自地问了起来。
“对。”哑女见还有生机,面色凛然答得毫不犹豫。
“抢来宝贝作何用途?”屈南生再问。
“修行,也去开自己的一份天道。”哑女说的毫不犹豫,暗自佩服自己反应神速,照着大义凛然了去说。
哪知屈南生却没看她,而是望着一旁闭着眼的石芽。
而后便见石芽微微蹙眉,屈南生手起剑落,在哑女的眉心开了一个血洞。
“好了,结束了。”屈南生像是弹落肩上一粒尘一般轻松,为九里坡和哑女的这场闹剧划下了句点。
“陈新在哪?要多久?”屈南生一边问吴比,一边把姜水剑重新刺入胸膛,而后打开剑罩。
吴比看屈南生用姜水剑自残已经看习惯了,没觉得哪里不对:“就在那处,要是姜水剑够锋利的话,你直接刺上去也行,省了我的麻烦。”
吴比说着给屈南生指出了陈新的藏身之处——陈新显然藏得没有路荡那么高明,只是于通天鼎之中留了一个暗格,此时与七位宠姬对坐而已。
“只有他一个?”屈南生当然没有办法像吴比的灵魂眼那样看得真切,用姜水剑比量了半天,也不确定该用几分力。
“卅七和另外六位宠姬。”吴比简单形。
“那么出手便要杀之,不然会伤及卅七。”屈南生皱皱眉头,觉得有些麻烦。
此时吴比倒有些怀念起苗春知了——要是有这个小家伙在,一个异能就能让老屈看得清清楚楚,省得像现在这般瞻前顾后。
“嗯,等我来吧。”吴比暂时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对屈南生点点头,“你再练一轮,就差不多了。”
“芽妹就继续调息便是,一会也不必麻烦了。”吴比大包大揽,见石芽心神损耗甚剧,这一次也叫她一起歇歇。
于是屈南生、林红缨和石芽坐于剑罩之内,静等下一次天火来袭;吴比安心地构思一会斩杀陈新的角度,务求干净利落。
“安心大仙又在修的什么?”林红缨对屈南生自插胸膛的剑法颇为好奇,眼下无事便问上一问。
“修剑脉。”屈南生也答得毫无保留,“之前在楼下修出了一把阴剑,眼下还要重新将剑脉归于己身,增强联系,不然日子久了恐怕会钝掉。”
吴比没有完全听懂屈南生在说什么,对他的语言表达能力有点堪忧,但林红缨点了点头,好像听得明明白白。
“哦,就是在修法剑的剑鞘。”林红缨的比喻非常形象,吴比也才懂了。
石芽调息,屈南生沉默,林红缨似是意犹未尽,又来了一句话,差点让吴比“行云无定斩”的锁定前功尽弃……
“安心大仙与石芽是道侣?”
“……”安心大仙没答。
“不然为何刚才石芽一皱眉,你便把哑女杀了?”林红缨询问非常直接。
“哦,芽妹断出了她在撒谎,我方才杀之。”屈南生恍然道,“机会只给她一次,她不珍惜,我们自然没有必要再在她那处浪费时间。”
“对,她的本意的确是来杀羊凝无错,但杀过了羊凝、夺到了宝贝……她可没想要再开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