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四尺之距时,掌心一吞吐,那刚从水面拍上来的竹子便‘嗖嗖嗖’的打着圈,像是有一根无形的丝线拴着,在绕赵黑荡起涟漪的同时,竹头和竹尾形如刺剑,不断扎在眼前老翁的浑身要害上。
那竹子来回荡圈,好似两个无形剑手来回刺剑,一圈是阴剑圈,一圈是阳剑圈。
阴剑圈者,持剑手手心向下,先向侧后抽剑,随即将剑弧形拉至体前,向前刺击。
阳剑圈者,持剑手手心向上,先向前刺剑,随之向侧后带剑。
赵黑不闪不避,竹头戳在皮上时,皮肉一缩,像水漩涡挤开,竹尾戳到皮上时,皮肉紫黑鼓起,像肉瘤子一样将其顶开。
竹子一圈转过来,正好落在年轻人手上,眼神闪过一丝兴奋之色,手腕一翻,阴阳剑圈合一,竹身剧烈旋转,‘嗡嗡’声不断,剑气吞吐半寸,直刺喉咙。
“呵。”
赵黑老脸抽了抽,左腿向后划半圈,手峰顺着竹身一擦,随即翻塌,坍腕下压,力达掌根,五指猛的一捏,那左腿所划的半圈水线立刻炸出一道珠帘喷雾。
这能将三层铁甲都刺穿的一剑,落在赵黑手上,‘嘎吱’一声,弓成一道弧线。
另外三人目光一紧,拦手门绝技——开合手!
“回去!”
‘崩’的一声宛如铁弓拉弹,连人带竹,在水面上连退十几步,最后一脚踏在竹筏头上,‘轰’的一声,竹筏高高掀起半圈,停滞三息,再又重新跌回水面,水花滚炸,竹筏水底一层已经被激流搅动的全是痕迹,人踩在上面,‘嘎吱’‘嘎吱’作响。
“白三尺见过黑前辈。”
“肉在身上?”
“肉在剑上。”
“邪门歪道。”
白三尺笑容一僵。
“尚差半尺。”
白三尺面色一凛,拱手称谢。
赵黑老眼盯向赤足坐在竹筏头的年轻人。
年轻人深吸一口气,拔地而起,像踩楼梯一样,步步升高,踏出水面后足弓如秤,前脚掌和后脚跟像两秤砣似的一吊一吊,一步能踏丈远,然后踩侧桩、门坎腿,前门坎是踩腿,后门坎是叩腿,脚尖外拐,足弓一闪之下,连人带足像一只铜坨甩了过去,直砸小腿胫骨。
这一杀招使出,能将一腰粗圆木踢折。
赵黑嘿嘿一笑,脚掌一弓一扣,膝盖沉了下去,正好顶在对方脚中心冲阳穴上,这人瞬间足一麻,连带着浑身一麻,便被顶翻,直接砸在竹筏上,勉强起身,恭敬道:
“白初九见过黑前辈。”
“肉在身上?”
“肉在脚上。”
“不,肉在脊上。”
白初九一愣,然后陷入思索之中,若有所悟。
“黑伯,我上了!”
船尾划船的年轻人深吸一口气,撑杆猛的插入水面,然后用力一荡,身子便跃在半空,双臂平展一翻,燕子跟头翻出,几乎同时,双手射出五口刀片,脚趾射弹出三根银针,膝盖下的两条大筋一绷一弹,两条矛头绳索弹射而出,头一缩,头发下藏的十几根钉子打了出去。
赵黑冷哼一声,双掌似仿鸟迹,五指如翅,勾、切、倒、挫、缩、弹,抖腰发劲,六圆开合,不拘泥于一招一式,浑身之劲开合,置敌于败地,不消说,又是一门拳种绝学。
暗器发完,年轻人又一个撑杆翻身,直接翻了回去,嬉皮笑脸。
所有暗器都收入了赵黑手中,
“肉在指上,不对,肉在皮下?”
赵黑脸上闪过一丝慈爱之色,指了指胸口:“肉在心上。”
“那六四就谢过黑伯了。”
最后的一个年轻人迟迟没有动作,似在思索,倒是竹筏两侧不时冒出气泡,显的他心中并不平静。
就在白六四不耐烦要开口之际,年轻人目光一亮,长发像是被电了一般一起一落,横步,中拳,隔空一拳轰出,十丈之距,一道白色水线缓慢的在江面上移动,水花在两侧翻飞。
然而就是这看似最容易避开的一拳,赵黑却面色凝重,仿佛对面是惊涛骇浪,一浪高过一浪,每一道浪头便是一股拳意,对方的拳术在四人之中最高,已然入道。
可是赵黑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抢身直上,脚翻掌钻,一钻一拖,宛如庖丁解流,刀片子划肉,一拖便是一片肉片,透明清晰,连划五片,那道水线化作五股,最终融入了水中。
这是五刀门失传的拖刀掌,又称杀人手。
“拳入肉中,渗透血气,就差养火候了。”
“白一阳谢过黑前辈,”略显呆滞的年轻人开口道。
“三尺、初九、六四、一阳,你们都已半步踏入一流高手之境,其中三尺入了邪道,初九天赋最高,六四是我亲自带大的,讲的东西最多,一阳的拳术最深,你们都可以说是白家未来一代的栋梁,家主子把你们交给我,你们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白六四抢先开口:“明白,黑伯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白三尺沉吟片刻,道:“无非杀人。”
赵黑将目光盯向另二人。
白初九诡异一笑,答非所问:“我们只听黑前辈的。”
白一阳想了半天,吐出两字:“磨练。”
谁知赵黑摇头,老脸闪过一丝狂热:“二十年前,家主子跟老奴说,要不要改姓白,可以让你入族谱,这可以说老奴毕生所愿,但老奴拒绝了。”
“老奴说:白家现在声势如烈火烹油,已是到了一个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