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袭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忽然传来一阵细细的嘬酒声。闻声看去,慕容白正卧仰在石阶上喝着小酒,对于刚刚在不远处发生的一切,他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自讨没趣!”同样丢下四个字,他起身舒展了一下手臂后,身影慢慢消失于夜色之中。
此番夜会慕容修,澹台夜自是有长辈们的授意,不只从弟弟澹台明那里知晓了前者的一切,也从一众长老口中打听到了其不凡之处,所以才亲自前来试上一试,诚邀慕容修来剑宗发展,能说动当然最好,否则在接下来在论剑场相遇,他会将慕容修毫不留情的就地斩杀。
澹台夜的宗旨是,不为自己所用,那便除之。
次日清晨,论剑台前人山人海。论剑,作为古剑宗的传承已久的仪式,无论是剑宗,还是气宗,都对其备受推崇,而且由于第一关是不限制人数的,就连前来观战的弟子们也可以去试上一试,气宗弟子自然也不例外,这对他们日后参与论剑有着莫大的好处。
“不难想像古剑宗时期的峥嵘。”
人群中,慕容正看着所有人热血澎湃的样子,不禁感叹一声。
“时过境迁,古剑宗时期,我宗乃是镇守辽西郡的第一大宗,护卫一方安宁的存在,可时至今日,不知有多少鸡鸣狗盗之辈,违背了老祖宗们的初衷。”说此话时,唐敏没来由的看向剑宗弟子一边,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看你们还能得意到几时?”不远处,澹台夜目色深沉,当他看向慕容修时,脸上兀自闪过一抹不屑之色。
场中,剑宗与气宗分立两处,表面看似平静,内地里早已硝烟滚滚,正所谓仇人见面份外眼红,从而也导致整个论剑台上弥漫起一层若有若无的肃杀之气。
“试炼场中危机重重,且顽石中的路线纵横交错,很可能与其他人的天道有所交集,你们在小心异祟妖邪的同时,还要小心他人。”就在这时,台上的慕容白传下音来,至于他口中的他人,指的自然就是剑宗弟子了,若是换作古剑宗时期,同门之间自会扶手相助,而到了现在,却是沦为了两宗弟子间互相残杀的机会。
“正如师叔所说,进入试炼场后,大家一切小心,如若不敌,需立即捏碎石符,到时自会从试炼场中传送出来,且莫因为贪图一时的得失而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大家要谨记这一点。”
论剑,这几乎就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优胜劣汰,尽管比较残忍,但这就是生存的法则,在此关乎生与死的时刻,慕容正不得不再三嘱咐大家。
大家伙纷纷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此时不同以往,容不得他们有半点闪失,否则失去的很可能是宝贵的生命。
“既然个中规矩大家都很清楚了,那么,我宣布,开论剑台,悟顽石路。”台上,因为澹台庸贵为剑宗之主,此处又是剑宗的地盘,自然要由他来颁布命令。
但听其一言之下,顿时传来石器摩擦的声音,轰隆隆的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剑宗。与此同时,众人只见数丈外原本平整地面,慢慢向上升起,化作一处数十丈宽大的平台。平台之上,一面不知何材料制成的圆形构架凸起,就像一面没有镜面的镜子,又像一道不知通向何处的拱门,门内不时的闪烁出道道电弧,非常奇异。
“现!!!”
随着论剑台重新归于平静,澹台庸抬手间大喝一声,同时从其指尖射出一道剑光,瞬间隐没于‘拱门’内。
轰……
就在所有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的时候,又一声巨响传来,接着,一座十数丈高大的石碑从拱门内飞出,直落于论剑台之上,这座石碑就是古剑宗时期传承下来的,顽石。
剑冢不开,顽石不现。
顽石高大无比,直耸云端,表面光滑如镜,就像经过精心打磨过一般,‘论剑’二个字雕于石上,有铁画银钩之意,苍劲有力,恍如与生俱来,浑然天成。
“所有弟子听令,十丈外,观顽石,悟天道。”
众人早已心急如焚,在澹台庸的一声令下,纷纷涌上前来,于顽石十丈之外端坐下来,很怕耽误一秒钟就会被人夺了先机似的,而其口中所谓的天道,不过是通往终点的试炼之路罢了。
“我们走!”
气宗弟子们也早就按奈不住了,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与慕容正飞身落向顽石的另一侧,与剑宗弟子们遥相对立,互不干扰,各自为政。
“以神识入顽石,观其道,石中有古法压制,抵御不住者,速退!”
由于先前慕容白把自己当年的经验告知了大家,让大家早有了心理准备,这时再经慕容正提醒,众人自然不敢大意。
端坐于论剑台上,慕容修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尽可能的让心境达到巅峰状态,而后将一缕神织探出,在碰触到顽石的瞬间神识便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给牵引了进去。
当牵引之力消失的一刹那,慕容修没有妄动,只为他用祖识感应到,四周漆黑无比,就好像在这一瞬间进入了黑暗的世界,只有黑暗最深入,隐约传来一丝丝的亮光,他知道,那是‘天道之始’。
定了定神,神识顺着亮光传来的方向继续深入,等到了近前才发现,那里原来竟是一座门,一座不知通向何方的门。
悟顽石,悟的不仅仅是通往终点的正确之路,同时也代表着对人生的选择,前方到底是一道宽敞大道,还是石山林海,还要靠自己去闯